谭初累的快虚脱,干脆直接大字敞开,躺在地上。这才第一天,天天折腾下去,还没熬到原衡山试炼,他怕是早没命了。
没休息几分钟,眼前就出现胡越人的脸,谭初的心情更阴郁一分。
胡越人把谭初拉起来,铁面无私,吩咐下一个任务:“少主在山上,可看见那溪池了?”
现在胡越人说什么他都无所谓了:“看到了。”
胡越人手指向一个小道:“往里面走一走就是了,少主可以先洗个澡,衣服都备好了。”
谭初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泥土的衣服,狼狈不堪。
摸了摸脸,更是惨不忍睹。
以为胡越人好心放了他,谁知他又说:“洗完后还请少主打十桶水,拎回盟里。”
谭初的眼皮跳了跳,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怒气,他扯着嘴角,一字一句地缓慢问道:“十桶吗?”
“是的。少主爬坡花了一个多时辰,这是惩罚。”
“……好。”谭初知道反抗无效,丧着个脸撇开胡越人走向溪池边。
泉水清凉,谭初脱了衣服就往里面跳,膝盖和手臂上的擦伤一并被清水洗净,血迹淡开。他虽没怎么锻炼过,但年轻底子好,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就是今晚怕是不好睡了,他又是在长个子的年纪,今日这番大动筋骨,估计肌肉会酸痛个那么些日子。
谭初心烦,游着游着浮在了水面上,望着初晨的天空发呆。
*****
华阴县。柳心医馆。
何固安是跟在柳先生身边的医徒,他医术不精,日日跟随着柳先生学习,现下刚送走夜班的最后一个病患,搀着柳先生到后室里休息。
回到前柜值守的时候,已是天空泛白,就等白班的医师来交接。
柳心医馆私下是由赤诀盟资助的,十二个时辰都开着门,免费替附近乡县的百姓诊治。
何固安一只手杵着脑袋,眼皮子在打架,脑袋昏昏沉沉得,刚要打个瞌睡,就听见外面重重地敲门声。
来人喊着:“柳先生开门啊,救救咱家孩子吧!”
何固安赶忙上前抽了门闩,拉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五个人,他记得是前几日上门诊治的杨氏一家。
妇女怀里抱着个三岁大的孩子,背后箩筐里还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男的手里也牵了个大娃。
妇女灰头土脸,冲上前乞求道:“何郎中,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孩子!”
何固安把人带了进去,边询问起病情:“您家的孩子得的不是暑热吗,服了药还是不管用吗?”
正值夏季,暑热是最寻常的疾病,柳心医馆这两个月来已经陆陆续续接诊了类似病例近百起了。
妇女把两个孩子放在榻上,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是服了药,但依旧不见好。现在老大也染上了。入了夜他们的情况更糟了,小的怎么都叫不醒。”
妇女情绪近乎崩溃,男的也垂头不语。
何固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赶紧先去查看最严重的婴儿。
婴儿全身发紫,呼吸急促,意识不清,他翻掌覆面,脸色随之一沉。
把脉过后,何固安起身冲到后面去把柳先生叫醒。
柳先生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了前厅,中途已经听何固安转述了情况,婴儿脉象混乱,高温不退,症状多发,怕不仅仅是暑热这么简单。
柳先生诊了诊,心里大概有了谱,面色沉重,很有可能是瘟病。
他临危不乱,随手在柜子上抓了两个白巾,递给何固安。何固安吃惊,马上清楚了柳先生的想法,接过来系在面上。
接着他又照着柳先生的吩咐抓了几味清热败毒的药,紧急煎煮起来。
妇人忧心忡忡,看见这景象吓得大声哭了出来,柳先生安慰道:“夫人别着急,能否帮柳某打几盆水来。”
妇人只得呆呆地答,跑到了后院去提水。
终于到了辰时,其他的郎中也陆陆续续来医馆当值了,本是结着伴说说笑笑地进门,但看见眼前的一片混乱,放下药箱立马投入工作中。
柳先生主持大局,下令将医馆各个床位用布隔开,所有人都戴上面巾。然后让抓药的掌柜清点用于瘟疫的药材,又派了个学徒到官府上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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