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花老爷所托保护小姐的朴实大叔,戴回斗笠抱剑坐在树杈上,远远观望着石碑附近的动静。
同样是五品剑士,枯山剑冢的那个剑仆,不出十招就伤了自己。不得不说,同品不同命啊。
武林第一大世家的底蕴,真非寻常门派能比。
“唉…”
听到头顶一声轻幽的叹气,范贤大概推测到这位不善言谈的大叔,心底在郁闷什么。
“海叔,下来聊聊。”
名叫海富的护卫大叔,腾身一跃,悄无声息落到范贤身侧。
范贤扔掉手里的玉米棒子,拍拍手笑问:“枯山剑冢的剑招如何?”
“凌厉、极速,虚实参半,不好避。”海富答的简明扼要。
“那,不避反攻呢?”
海富想了想,摇头:“不避反攻,两败俱伤。他受轻伤,我可能会死。”
“差距这么大吗?”
范贤并非装作不懂,他是真的不懂。
一直以来,他的实战对象只有老娘,同品级的对手,他从未遇到过,也没机会试验自己真实的实力。
当然,他并不想试。
海富却会错意了,以为这年轻人所学乃是奇门一道,不通武学。遂仔细答道:“其实,我与那人是同品级。
但他的枯山问叶剑法,专挑窍穴处,很是刁钻。
这还只是个剑仆。你也看到了,那五位出手相助的侠士,被那个年轻人以纯罡气震飞。
枯山墨氏,有【剑魂之主】的称号,今日得见,也算有幸。”
“剑魂?”范贤纳了个闷,从没听老师提起过这么个称号。
海富清了清嗓子,详细补充说明:“我辈剑修,以枯山剑冢、万剑宗、飘渺峰,为尊。
枯山墨氏的剑法,神鬼莫测、变化多端,就好像剑有剑魂般;
万剑宗,号称万剑归宗;据说有万本剑谱,剑招有刚毅狂猛、有轻盈灵敏,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飘渺峰,就最神秘;
听说是在咱大盛南境边陲,南洋海域中的一座孤峰;
传说飘渺峰以一峰之力,驱海盗、逐水鼠,护南海数百年太平,深受南洋渔民爱戴。
听说,那位飘渺峰峰主,还是个绝世美人。应当已过大宗师境,百年不老,南海一带的百姓还为她建了不少庙呢。”
要不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范贤又涨了见识。
枯山墨氏与万剑宗,他听老师讲过,但这飘渺峰以及那位百年不老、大宗师境的绝世美人峰主,当真闻所未闻。
“大宗师境?这得多厉害!”
瞧范公子一脸没见过世面的震惊样,同为剑修的海富,荣誉感满满地笑道:“那是相当厉害!
听说南洋那边有一处断崖,高百丈;原本是一座山,就是被那位峰主一剑劈出来的。
等空了,我得去一趟,仰望仰望咱剑修大宗师的手笔。”
正闲聊着,噹噹的钟声响起。
七次。最后一个时辰,到了。
石碑再显变化,最后一个提示,不再是简单的图案。
整座立体石碑,外框未变仍是高两丈、宽十丈的长方体;内部呈七十五度角倾斜,浮凸凹显出一个司南。
仅一眼,范贤就辨认出,司南所指方向与现实不符。
司南,就是指南针,勺柄指向北方。
但石碑所显的司南,勺柄所指并非北方,而是西面略偏南的方向。
在这个时代要辨别方向,方法其实也不少。但此时此刻,无需借助任何工具,只需仰头一看便知。
自上午辰时启,到现在,整第七个时辰,已是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
夜空繁星密布,月无踪。
自然现象,月明星稀、星灿月隐。
仲夏时节,北斗星的斗柄所指方向,乃是正南。
所以,这立体司南,略偏了的角度所指是何意?
报时之后,半炷香内,余下六人在观察完石碑所显后,相继领号码牌进入大阵。
等候自家主子的随从们,此时也都纷纷各回各客栈去了。
夜色之下、石碑前,只剩范贤和花多多及海富大叔三人。
一炷香即将燃尽之时,范贤一步踏进石碑左侧、某位司空山门人所管的通道口。
但,仅仅踏进了一只脚,还有一只脚在线外。
“这位小兄弟,你这是…”
“烦请稍等,容我再想想。”
十四位恪守岗位的司空山门人,瞧着这个家伙,互相疯狂传递眼色。
卡着下班点,太招人恨了啊。
又过了有半炷香功夫,那手里攥着号码牌发不出去的司空山男弟子,面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没好气道:“小兄弟,你若没把握,便返去,来年再试亦无不可。”
“嘿嘿~”范贤满脸堆笑道:“惭愧惭愧,稍等,我与舍妹再商量商量。”
说着,扭头冲花多多招招手,小丫头立马凑上前,两人俯耳低语起来。
司空山十四门人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终于有人忍不了了。
“咳,我说,你们到底进不进阵?要进就进,不进就走。司空山也是有规矩的,容不得你这般胡来。”
范贤立马拱手揖礼,“好好,这就进这就进。”
说着,拍拍花多多的肩,让出道来。
小丫头上前报出姓名,领了号码牌,轮到海富入内时,被要求交出随身佩剑。
“姓名。”某司空山男弟子面色冰冷地问道。
“范乐天。范是草头范,乐是快乐的乐,天是天天快乐的天。”
司空山门人:去你大爷的天天快乐。
就在范贤慢吞吞地领取属于自己的第一千零七十九号号码牌,仰着头一步步往通道里挪时,‘滋咕’声,蓦地响起。
石碑,再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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