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和穆诚怎么回事?还有昨夜去哪了?”只见芫母紧盯着她,沉声问道。
“我。。。。娘,我和穆诚两情相悦,女儿很喜欢他!”芫兮抬起头望着母亲,眼眶里盛满了泪水,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
“你知不知道他是皇子,身负重任?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家,兮儿,这是没有结果的!”芫母看着女儿的满眼的泪水,愤怒已经变成了心疼,她只希望兮儿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芫兮知道母亲在担忧什么,她又何尝不知前方阻碍丛丛,只是相思已付、此情难收,她想要陪着他!
“兮儿,听娘的话,我们回南阳去,与其来日伤心,不如咱们早些抽身!”芫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拉起她的手,柔声地说道。
芫兮听了俯下身磕了一个头说:“娘,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可是女儿已经是穆诚的人了,今生今世都要跟着他;况且师傅还没有救出来,女儿不能走。”
“你说什么?你。。。。。”芫母将手扬在半空,闭着眼睛仰起头,最后长叹一声,“罢了,你也大了,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吧!”说着起身回了房。
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芫兮默默地流下了泪水,娘,对不起!
绣桌上的蜡烛将要燃尽,芫兮伸了伸酸软的脖子,终于把最后一朵花样绣完,接着把竹绣框取下,然后将绣好的霞影轻纱墨莲裙挂了起来,算了算正好明日就可以送到王府去,望了望窗外的月色,也不知道谢先生有没有打听到师傅的消息?夜已入半,穆诚今夜大约不会来了吧,想到这,芫兮微微红了脸,怎么越来越离不开他了,轻笑着摇了摇头,吹灭了红烛,拥着衾被入了眠。
次日清晨,芫兮喝了一点清粥,然后对着沉默不语的母亲说道:“娘,我到王府去给府上的姬妾送衣服,您就不必等我吃午饭了。”
“去吧,早点回来!”芫母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小心嘱咐着,既然已打定了主意,就随她吧!
芫兮答应着,用衣匣将新作的衣裳叠好装进去,然后把木兰花作的香包放到匣内,一一收拾好后,与母亲告了别往荣王府走去。
荣王府位于洛阳城东南,正门口蹲着两个石大狮子,五间正红朱漆大门上悬挂着金丝楠木匾额,龙飞凤舞地用金漆描绘着“荣王府”三个大字,门口站着一排穿着黑色盔甲的侍卫,每个人腰里跨着一柄长剑。高耸的古树郁郁葱葱,红黄的琉璃瓦,白玉石的台柱,错落有致的殿宇,绵延数里的庭落,无一不彰显着华贵和威严。
芫兮提着衣匣来到角门处,只见门口处站着四个身着灰衣的门房,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大刀,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微笑着行礼道:“几位大哥,我是芫兮织坊的掌柜,来给府上的莲夫人送衣裳的,请帮忙通传一声。”
“去,去,去,什么掌柜,没有拜贴一律不许进。”只见其中一个将芫兮不耐烦地说着。
“可是,这衣裳?”
只见那人抽出半截明晃晃的大刀,大声吼道:“还不快滚?”
芫兮见了只得作罢,这王府守卫如此深严,怎么才能进去呢?正在发愁之际,只听角门吱得一声开了,吴颜沫正从里面走了出来。
芫兮微微有些吃惊,喊了一声:“颜沫姐姐!”,只见吴颜沫微微一怔,随后往这边走了过来。
芫兮见她面容削瘦,憔悴不堪,连忙问道:“颜沫姐姐,你怎么在王府?这是怎么了?”
吴颜沫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绕过她往街上走去。芫兮愣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拉住吴颜沫的衣袖,说道:“颜沫姐姐,你等等!”
吴颜沫挣扎着挣开她来,随即恨恨地瞪着她,随即径直往东街上的医馆走去,芫兮只好跟在她的后面。
只见吴颜沫从柜台处要了纸笔写着千年灵芝、鹿茸、长白山人参等药材,从怀中取出银两交给药童,转过头看见芫兮紧紧盯着她,随即用纸笔写道:“你要问什么?”
“颜沫姐姐,你的嗓子?”
“没什么,没事的话就走吧,我等会还要把药拿回去,没有那么多时间。”沉重的墨落在纸上,透着一丝丝冰冷。
芫兮又想起那日在织坊内的谈话,于是说道:“是不是上次救你的姑娘出了什么意外?”
吴颜沫的眼睛微微有些红,极力压抑着胸口的疼痛,拿起药包走了出去。
“颜沫姐姐,说不定我可以帮你,那位姑娘或许还有救?”芫兮在后面大声地说道。
吴颜沫听了顿住了脚,看了她良久,随后拉着她的手往王府走去。刚到角门,吴颜沫示意她在门口等着,她进去通传一声再来。
此时,王府偏殿内,梦影虚弱地靠在床榻上,微闭着双眼。穆荣将勺中的药尝了尝,温和地说道:“来,先把药喝了,听话!”
梦影听了没有任何反应,稍稍抬了一下眼皮复又闭上了,她实在没有力气去猜测穆荣的心思。她只记得他重重的右掌落在她的后背上,震得她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疼痛,醒来后就听见他暴烈的训斥,来来往往给她号脉的御医,都说不过三月光景,还必得用千年灵芝和人参吊着。她不明白,何必费这个功夫?于是他威胁她,先是杀了琴鸾,后又毒哑了颜沫,说她再倔强就杀了吴颜沫给她陪葬。她想了想也挺好的,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她死了颜沫也没有好日子过,还不如随她一起有个伴。可是穆荣却迟迟没有动手,依旧每日将药给她端来,一点一点逼迫着喂给她。
直到有一日吴颜沫拉着她的手写道:“梦影,你要好好活着,这样我才不孤单。”她才明白,当初救颜沫不就是为了让她好好活着吗?她已经没有了亲人和家,如果再流落街头,那她死也不会瞑目。于是她开始乖乖喝药,只有这样穆荣脸色才好看些,那么她再提要求也容易些。
而就在昨日,她刚刚喝完了药,身子也有了些力气,于是坐起身跪在榻上朝着穆荣俯首说道:“承蒙主人当年相救,梦影才能有安身之所,大恩大德永生难忘,梦影自知死罪,不敢奢求主人原谅。只是梦影现如今形同废人,望主人看在梦影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放我和颜沫离开王府吧!”
穆荣顿时怒火中烧,“砰”的一声,药碗被狠狠地摔在地上,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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