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禄存星君的黑袍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撕裂?黑袍里不知藏有多少盛满蛊毒的瓶瓶罐罐,玉璇子剑光过处,无不支离破碎,凭空腾起一缕缕殊形诡色的轻烟。
惠明大师色变道“快闭气,小心有毒!”只可惜为时已晚,玉璇子哪料得会有如此变故?他呼吸之间,已不知吸入了多少蛊虫毒气,但觉鼻腔、口腔与气管里均隐隐有些刺痛,顿时面如死灰,颤声呼道“老子老子也中了毒么?”
禄存星君一瘸一拐地窜到倾倒的马车上,从怀里摸出一支骨笛,狞笑道“你放心,没那么轻易死的,倘若我让你们在五更之前就死了,算我对不住你们。”
其时天色已近黄昏,四下里灰蒙蒙一片,寒风呼呼吹过桦树林,宛若无数鬼魅在迎风飞舞。禄存星君举起手中骨笛,凑到嘴边轻声奏了起来。笛音如泣如诉,凄厉刺耳,令人心烦意燥,毛骨悚然。
雪地里忽然出现无数条蠕蠕而动的黑影,有大有有长有短,朦胧中也看不出究竟是些什么,只能嗅到一阵阵扑鼻欲呕的腥气,潮水般地向着众人汹涌爬来!
赵正义情知此时已是最紧要关头,也不顾左掌伤势,纵身拦在玉璇子身前,厉声喝道“惠明大师,这是苗疆七星峒的五毒蛊虫,你可得小心护卫周全!”惠明大师轰然应喏,伸手拉住聂清臣,与赵正义二人聚到一处。随即便盘膝坐下,默运起天龙寺般若禅功,登时现出一圈淡淡的佛光,将四人笼罩其中。
须臾,无数毒虫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触到佛光即是皮开肉绽,化作成一片片残肢血雨,淋淋沥沥地洒满了一地,周遭空气越发腥臭刺鼻,令人恶心欲呕!赵正义等人止不住骇然变色,暗自心惊,好厉害的蛊毒!
聂清臣藏在赵正义身后,亦是寒毛卓竖,不敢多看一眼。因为佛光闪烁中,他见到了那堆狰狞丑恶的毒虫里,有蜈蚣,有蜘蛛,有蝎子、有毛虫还有种种千奇百怪、诡状异形的不知名毒虫!他天生畏惧这类毛茸茸粘腻腻的蠕虫,换作平时,恐怕早已是落荒而逃了。
赵正义眼珠子一转,仰天长笑道“都说苗疆七星峒五毒俱出,寸草不生!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尽是些稀松寻常的小毛虫,可见江湖传言,有时也不可尽信!”
但听得骨笛声更是诡奇急促,地上虫群亦是越聚越多,纷纷悍不畏死地撞向佛光,激起佛光一阵又一阵剧烈的闪烁。不多时,惠明大师的七窍竟是慢慢渗出血来,佛光也越来越是微弱。但情势已是你死我活欲罢不能,他也只能强自默诵着般若心经,苦苦支撑着佛光不堕。
禄存星君犹自立在马车上,桀桀笑道“我的五毒神虫可是十万大山里七种神物交配而成,最喜成群结队地饱食血肉,大象尚且可以啃倒,更何况人么?等到几位连皮带骨都已进了它们的肚子,你们就不会嫌它是小毛虫了!”
赵正义突然提起瘫坐在地的玉璇子,冷声说道“玉璇道兄,你已身中剧毒,倘若还想捡回一条命,杀了这厮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玉璇子惨笑道“老子更不想死在虫子口里”
“好!我便如你所愿,助你一臂之力!”赵正义暴喝一声,原地转了一个弧圆,拼尽全身气力,将玉璇子朝着禄存星君的方向掷了过去!
玉璇子把心一横,索性将生死置之度外,掌中铁剑化作成一道凄厉冷冽的白芒,迅疾无匹地斩往禄存星君。岂知禄存星君不慌不忙,将嘴边骨笛吹得更是尖厉刺耳。笛声中,无数毒虫遮天蔽日般地纷纷弹起,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玉璇子全身上下!
万虫嘬咬,噬体无形,玉璇子惊天动地般地惨呼声响彻云霄,从半空中重重地跌落在地,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可身上毒虫却是越滚越多。渐渐地,惨呼之声已是细不可闻,唯只见身子犹在不停地抽搐着,想来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禄存星君得意忘形地捧腹大笑,却忘了自己也是身负重伤,笑着笑着竟是剧烈地咳嗽起来,不自禁地接连吐了两口血,暗想,还好斗魁七星庇护,今日差点儿阴沟里翻了船。
忽觉眼前身影晃动,猛一抬头,正瞧见聂清臣满脸怒容地盯着自己,登时疑窦丛生,这个病猫似地书生怎么会站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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