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染上几分微红,是眼中酸涩所致。
一个九五之尊的男人,坐拥天下与六宫,却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只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
不知是几更天,傅城轴才肯放过羡晚,闭着眸子侧躺在羡晚身边,轻轻揽着羡晚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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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晚累极,仍睁眼细细看他,舒缓的眉宇,是常人少见的温和与安神,睫毛浓密着覆盖稍许乌青的眼下,紧抿的薄唇带出弧度,昭示着他的愉悦。
羡晚不禁抬手抚上他的剑眉,良久又收回去,带着他的手,缓缓置于自己的小腹上,知他睡着了,轻声呢喃道,“城轴,我的愿望亦是你的愿望。”
七月时连连落了小半个月的雨,大大小小的肆意下着,御花园里长得正盛的花草都险些被淹了去,满皇城皆是湿气,枝捎上的绿色有了欲落的玉珠作点缀,愈发显得娇嫩。
这雨抹煞了御花园的美景,却也更添皇城的几抹清凉意味,天时少了些许闷热,人也都随着精神了些,可难为皇帝日日为江南水患忧心,阴雨连绵,水灾也难以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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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傅城轴才将最后上呈的一本奏折批上了朱砂,梁淙便一脸凝重的从外头走来,动作也有几分瑟缩。
皇帝少见梁淙面上有如此这般神色,却也不着急问,只端起茶樽,喝了一口云雾,待他自己说明。
“皇上,符太医方才来报,说是宜兰殿,见红了。”
傅城轴闻言,立时蹙了眉,眸中神色也清寒几分,紧抿的薄唇吐出来一句,“现下如何了?”
“龙嗣倒是先保住了,可符太医说,”梁淙压低了些声线,“多半是保不住的。”
“可知是为何?”
“昭仪本就底子弱,能保到三月,已是不易。”梁淙稍稍抬眸试探着傅城轴的神色,又道,“但有一事十分蹊跷,昭仪见红,却吩咐太医不许声张,也未上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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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轴唇角有些凉意,稍带起弧度,寒沉的声嗓随着开启的薄唇吐出,“昭仪……分明是想布一局棋呢。”
“皇上圣明,早先一步布好棋局,饶其他人棋局再如何布,也不过是棋中棋罢了。”
梁淙说的不错,傅城轴心思深沉,心中城府又怎会是一个小小只欲争宠的昭仪能猜透的?
昭仪腹中龙嗣不妥,难以保住,符太医是早就知晓的,虽是吩咐了符太医好生安养昭仪腹中龙嗣,却也不能不多留一层心思,几分预料昭仪腹中龙嗣保不住时,难保昭仪会不会趁此机会栽赃到谁的头上。
尤其是……羡晚?
所以才在那时便嘱咐了符太医,宜兰殿里的事宜,皆需回禀到皇帝这儿来,以防任何一个万一,将无妄之灾落到羡晚头上。
现下看来,不正是叫傅城轴给看透了昭仪的心思吗?
傅城轴也没言语,思虑了良久,才道出一句,“继续盯着宜兰殿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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