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垂着头的人儿原也没想着在悦妃眼前落下泪来,只是悦妃偏偏在羡晚眼前说出这种话,饶是再隐忍,也不禁让羡晚红了眉眼,悦妃正欲递上手巾来给羡晚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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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羡晚摇着头,犹如拨浪鼓般,藏着坚定和决断。
“羡晚从不觉着委屈,家道中落却能受太后和皇上偏爱,进了宫便是高位的俪嫔,能陪伴在他和太后身边,羡晚已经很满足。”羡晚吸了吸鼻子,又继续道,“如若能让此事平息,不必令他在朝廷之上受非议,就算以后同他再也不见,我也无话可说。”
悦妃一时哑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大概是想不到,看似温和柔弱的俪嫔,也能有如此坚韧和通透的心性。
她明白皇帝的难处,所以自己的委屈连丁点儿都算不上什么。
“这宫中的时日,没有一日是不艰难的,皇上若不愿放开你的手,总是能走到最后的。”悦妃心中淡然,将手巾放进羡晚手中,“别叫本宫和皇上忧心于你,养好伤了多出去走走,总这么闷在殿中,自是不好的。”
羡晚抬眼时,眼中的湿意褪去,细看进去,里头有感激,“待羡晚痊愈,必登门谢过娘娘。”
“总叫你喊我一声姐姐,你总是这般生分,往后我亦是不愿来瞧你的了。”
羡晚闻言不由得笑了,连忙娇嗔道,“是,往后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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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妃这才满意着起身打算回去,吩咐羡晚不必行礼,外头望舒闻得动静也信步进来扶着,“那日家父在府中遣人送来几樽桃花酿,知你嘴馋,待伤好了,便来常宁殿拿便是了。”
羡晚连忙笑着点头道好,才瞧着悦妃盈盈出了殿门。
这边建章殿里皇帝正紧拧着眉头看着本本上递的奏折,梁淙见主子晚膳也不肯用,只顾着批理奏折,不敢再劝也不敢上报太后,只好进些茶水和点心置在一旁。
许久了,傅城轴才抬起头来,不住的用指腹掐了掐眉心,满脸的疲惫神色,眼下也有些乌青。
梁淙劝着休憩一会儿,哪知人家开口就问,“她如何了?”
梁淙溜溜眼珠子,无需细想就知皇帝问得是谁,连忙道,“俪嫔娘娘一直在永宁殿歇着养伤,也没出过门。只是……”梁淙有些为难,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下去,吞吞吐吐的作什么?”
梁淙问得皇帝沉下去的几分音调,连忙又低下去几分身子,恭敬道,“只是曲桃那丫头说,娘娘总撒娇着不进药也不涂药,天时热起来了,伤口闷得总是反复。”
梁淙说完不禁抬眼看向皇帝,只见他眉宇间的皱痕愈发深刻,眸中深沉不悦,又疼又气。
皇帝不悦,梁淙也不敢说什么,敬事房来问,要去哪宫歇着,好记录在案。
梁淙瞧了眼主子,这面色哪里是有去别宫歇着的心思?便虎着脸挥手喊了出去,腹诽着好没眼色,再低头瞧皇帝时,那厮早已又重新翻开了奏折凝神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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