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了年末,各宫皆是躲在宫中不愿踏出一步,以免着了风寒,只避不得给太后请安时会聚在一起。
这日是十五,按宗制,各宫皆要去太后宫里请安。
“如今风寒正盛,出了殿门寒风沙沙剜在脸上,太后更是要注意身体康健。”悦妃打头开了话匣子。
“可不是吗,我可担心这许贵人腹中的龙嗣,妹妹可万不敢惹风寒呐。”
董贵人在一边接话道,两人皆是贵人的位份,平日里走得也近,倒也是真真的关心许贵人。
太后笑看着许贵人有足五个月的肚子,“是啊,无需多时这长子长女便能落地,更需小心谨慎,有何不足的,跟哀家提便是了。”
“原也是臣妾的过失,年末将至,臣妾一心扑在除夕夜宴的安置上,倒是常常忘了过问漪樱妹妹了。”悦妃接过话语。
听闻许贵人轻声说了一句‘是姐姐谦逊了,国宴要紧。’,太后颔首,“悦妃操持国宴实属操劳,除夕是最大的年节,是国宴,自然是要忙些的。”
魏嫔方才解了禁足,荒唐话不敢再说,可却想起了什么,抬眸道,“听说这回国宴,异疆之首的涂族也会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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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晚正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却又若无其事的垂下眼眸,不曾言语。
只听许贵人缓缓道,“嫔妾也有些听闻,说是两年前皇上亲征拿下异疆后,异疆元气大败,如今过得不好,倒想让涂族公主和亲,以示友好了。”
此话一落,满室的妃嫔神色各异的望向许贵人,许贵人不知为何缘故,只好低下头去。
一众女子心中皆有想法,原本欢愉的一室顿时悄无声息,太后亦是微微皱眉,不禁看向羡晚。
羡晚抬眸正对上太后关心的神色,报出莞尔一笑。
听到是涂族公主之时,心中确有复杂,毕竟当初哥哥就是死于异疆六族人之手,心中难免排斥。
可羡晚也明白,这是国事,虽说如今异疆元气大伤,但年年进贡的上好的马匹和六族的精壮战士也是鄞朝所需的,和亲,必然是鄞朝和异疆保平和友善的佳法。
“好了,这未定之事,咱们后庭不宜加之猜测,皇帝自会有安排。”太后发话,一时无人再敢提起此事。
跟着各宫有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散了去。
愿禾将各宫都送至门前,才折身回来,奉上宁神茶给太后,“太后何不留下羡晚丫头说道说道?免得她心中膈应。”
太后心中有些欣慰,语气也不似方才凝重,“羡晚极明事理,自会想通。入宫那日,她便早该想到这后宫中的女子,至皇帝驾崩,也会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哀家能说道一次,却不能说道两次。”
太后望向愿禾,“哀家总会比羡晚先走,到时她需自己护着自己,才能与皇帝长久。”
“太后说的是。”
晚些时候羡晚才用过晚膳,傅城轴便只身走进殿内,外头的人被他禁了声。
这会儿羡晚正在绣荷包,哪里知道傅城轴轻声进来。傅城轴原想吓她一吓,却见羡晚手里拿着针,怕扎着她,便也作罢,只缓缓踱步至羡晚身前,“在给谁绣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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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晚看见熟悉的身影站在身前,却只顾手上的功夫,见殿内没人,也懒得起来行礼。傅城轴见她如此也不责怪,只坐在羡晚身侧静静看着她绣。
“皇上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不得?”傅城轴以为羡晚又要劝他,眉头微皱。
羡晚不必抬头,只听他语气便知他不悦,立马放下手中的荷包,抬眼看他怪嗔,“来得来得,这后庭都是皇上的,怎么来不得。”
羡晚懒得唤人来奉茶,把自己喝过的那杯茶移至傅城轴面前。
傅城轴也不嫌弃,自然而然的端起喝着,“就知道让我喝你的唾沫,哪个皇帝像我这般委屈?”
羡晚听了心中好笑,脸上挑眉,“委屈?皇上可是嫌弃?”语罢便要伸手夺回茶樽。
谁料傅城轴动作之迅速,右手放下茶樽,左手一把拉过羡晚的手,羡晚顿时便趴在了傅城轴身上,羡晚也不挣扎,只管窝在他怀里,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呆着,羡晚想起许贵人的身子。
“皇上也抽些时间去瞧瞧许贵人,那毕竟是宫中的第一个孩子,须得重视些。”
“好。”
“你别只管答应,得去探望,怀胎十月定然辛苦。”
“好。”傅城轴无奈道,“我明日便去看她,你可满意了?”
羡晚听他语气,抬起头来瞪他,“皇上倒还不愿了,那可是你的孩子,同我有何干系?你若不愿,便常日留在我这儿吧,我也赶不走你。”
傅城轴被她逗笑,不禁俯身吻她唇齿,“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可是是跟谁的孩子,又有许多不同。”傅城轴略带薄茧的指腹抚着羡晚白皙滑嫩的脸颊。“你争些气。我这么努力,都不见有动静?”
羡晚被他说的羞赧不已,暗里掐了他一把,“你净会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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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殿中和煦旖旎万分,临华殿却是截然相反,乌黑的云笼罩在临华殿上头,望玶把院里的太监宫女都打发掉,以免他们听见殿内主子那时而无法压抑的痛呼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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