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光阴,羡晚要么便是在府中跪着祠堂,陪着夫人说话,在便是拉着曲桃下棋,却仍不改这无赖的脾气,时常落棋有悔。
唯一踏出府门,去的地方也唯有法华寺,老僧不爱言语,羡晚也不问,只是安安静静的抄写着经幡,偶尔也会祈求上苍赐她与傅城轴安稳的一生。
也不是不想念宫中万人之巅的那个人的,只是对于羡晚来说,沉淀过的自己,才能与傅城轴并肩站在高处,才能奢求与他长久。
傅城轴日理万机,新帝登基,底下更是无数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傅城轴所落得每一子棋,不过两年的时光,在他身上愈发显现的,是他处事的凌厉沉稳与铁血手腕。
一时之间,原本极力劝阻皇帝空置后位之人,已甚少再提及,可重权的臣子,总能制衡傅城轴一二,让他使不开手脚,这是先帝那里落下的根,欲除,还需时日。
前朝算是在互相制衡中暂稳,却无法变更自古以来便争斗汹涌的后宫。
太后作主,从一品少傅宋儒羲之嫡长女宋轻悦,封嫔位,封号悦,赐居常宁殿。
从一品督察院右都御史魏闵徳之嫡三女魏雲慈,封嫔位,未赐封号,赐居永延宫。
正二品右翼前锋营统领李岐之庶长女李歆婳封昭仪,封号甯,赐居宜兰殿。
从三品光禄寺卿董桂嫡二女董姝颜,封贵人,未赐封号,赐居昭阳殿。
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许庆之嫡长女许漪樱,封贵人,未赐封号,赐居临华殿。
后宫争得死去活来,进宫服侍皇帝两年,竟只有位份最低的许贵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为了上位爬红了眼,也都是隐隐知道皇帝心思不在他们身上。
后位虚设,便连年中盛节都不会歇在各宫中,反而是晚宴过后,便吩咐梁淙备好轿撵,直奔宫外,陪着宫外的羡晚。
年年皆是如此。
傅城轴总会像那年的中秋一般,身着便服,身旁无人跟从,只牵着羡晚走在这街头小巷中,一如当年仍是皇子的傅城轴。
也因着如此,即使相隔着深宫红墙,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在少,太后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任由后宫嫔妃,还未知让皇帝如此牵挂之人是谁,便已经嫉妒的红了眼。
崇元三年
将军府
管家正前庭后院的奔走忙着,嘴里不忘念叨嘱咐,“今儿可是中秋,是大节,”管家检查着膳房的菜品,“你们可都仔细着,机灵点儿。”
羡晚远远看着,嘴角莞尔,上前走到管家跟前,“辛苦咱们丁管家了,可忙着。”
丁管家龇牙一笑,满是慈祥,“这不是中秋嘛,可得让老爷夫人开心一回。”
羡晚不再言语,转身回后院去找母亲,正看见额娘和爹爹在房内商讨着什么,见羡晚叩门,便停了言语,“可是女儿烦扰了额娘和爹爹了?”羡晚轻挑秀眉,迈腿进了房内。
父亲瞪了笑着进屋的羡晚,“你呀你,伶牙俐齿。”看了一眼额娘,复又看向羡晚,“我与你额娘正说你呢。”
羡晚在额娘身侧坐下,抬手为额娘捏着肩,低头可见额娘青丝上的些许白发,大概是哥哥的缘故,两年过去,这似乎成为将军府谁都不愿提起的往事,总是怕额娘伤心。
于母抬起有些岁月印痕的手,抚上羡晚的,侧脸笑着,半分认真半分打趣,“正和你爹爹商议着亲王公子,早些将你许配了出去。”
羡晚听了不禁笑着,眉眼皆弯,乖巧顺服,“额娘若是愿意,女儿自是无话可说的。”羡晚知晓母亲在打趣自己,便也就顺着母亲的话说下去。
老将军看着自己出落得愈发水灵的女儿,眉如翠羽,明眸善睐。心中半是欣喜半是忧愁。
“你和皇上约定的期限将至,你可有何打算?”
老将军自然是知道这个两年之约的,那日桃花树下之后,傅城轴便亲自去寻了他老人家,便也才得了今日爹爹看她逢年节出府也权当不知的时候。
羡晚脸上仍是笑,“那是皇上的心意,女儿怎能揣测得了?”起身走至爹爹身旁,“若是皇上不愿女儿进宫,女儿陪着额娘和父亲便是了。”
“胡闹!”老将军佯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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