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的是,肖书的外貌是讨喜的,不笑也不觉冷峻,笑则透着少年气。
赖伯生也难得对他人多瞧几眼,这个外表看似不羁却生的如此俊美的少年天生是个勾人的精怪。
船上的夜晚似乎来得特别早,那水平线上的晚霞很快隐去,染上墨色,胡乱撒上斑驳的星光,湖风醉人。
肖书让人催促喊去,甲板上只剩赖伯生一人,少年匆匆跑走的身影再次与当日那个湖上妄想逃跑的人影重合,耳边甚至出现那些黑暗中的喃喃细语......
她是如何落到这个圈子的,一切都拜人贩子昌进所赐,赖伯生在此之前竟没有任何记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醒来时,发现遍野横焦,是死人堆里,凭借本能拨开那些死尸,她爬出来了。
唯一见到的活人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昌进,只记得当时他瞠目结舌,后来她便再次失去意识。
第二次醒来之时,在运货船上,那时便听见些对话,谁知皆落笔在她记忆的白纸上,擦不干净了。
外面似乎动静挺大,有人错乱的脚步声,还有周围传来的船板震动的声音,“卧操,这小子又醒过来了!快,打!”一个男人说。赖伯生下意识听着,接着船板震动声停了下来,
“擦,他这又是穿的什么玩意儿,奇奇怪怪的!”
“给扒了扒了......”
她能意识到是一些人在对一个男生做些什么,可周身动不了,唯有感觉器官最灵敏,一股强烈的焦臭味钻进黑匣子来,这味道如此熟悉。
“又死了几个。”
“一起解决。”说完便听到扑通的水声。
可想而知,那些人嘴里的解决办法就是在船上烧尸,后来赖伯生想那些水声或许不是扔尸,而是其他更残忍的‘解决办法’。
那时候,在临死的状态下,她来不及在灵魂上谴责这些人,自己又被辗转送到了山上,她对环境的感知十分敏感,运输过程中,她一直醒着,甚至透过黑匣子能看见一些人和事。
被抓到山里的少年不在少数,自己却是特别被关注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在身体极为虚弱的情况下,她被关到了冰冷的牢笼,在里面度过了生死之关。
后来她还是和那个顽强的小子有了不解之缘,不知道当初那个少年之后如何,逃出去了吗?去到哪里了呢?还是说和这个肖书一样呢?
她控制不住希望肖书就是那个少年,却害怕自己太过明目张胆,明明清楚两人之间的鸿沟难以跨越了。
这难以言说的情愫是会催着人做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湖上的第二日是很难熬的一天,昨日清风袭来,今日竟狂风暴雨。
船行不顺利,三云皱着眉头盯着渡船前方。
湖面掀起大浪,船身摇晃不停,三云嚷着让大家穿好救生衣,进到舱内。
有一少年此时已经在甲板上被撞了好几回,想要起身,偏偏他浑身无力,脸色惨白。
“蠢蛋,进去啊!”肖书是善后的,大家都已经进去了,他怕有人被丢下,便多留了一心。这种多余的观察力总是拖累他,本大可不必管这些的。
那生不如死的少年是同行中的一个叫大强的,现在明显是毒瘾犯了,他早就染上了,这次必定是想着偷毒才选在这个时候出来。
“听得见我说什么吗?”肖书想把他扶起来,被其无力抗拒推开。
大强想缩着,无奈船身晃动厉害,大雨早就泼了他一身,他怪叫着。
舱内的人没有了动静,肖书用力拍打舱门,竟然没人开门!想他们死吗?
他一边想要拉住已经双目无神,任意在船上游晃的大强,一边还得稳住自己。
“开门!”多次拍打舱门无用,他不知道可以喊谁:“赖伯生!”
自己竞喊了这个名字不过刚认识罢了,人家一个女孩怎么会出来呢?
刚刚这样想完,舱门就开了,里面传来的是三云和赖伯生的争吵声。
“你是故意让他们死吗?”肖书听见赖伯生这样对三云说。
天际电闪雷鸣,狂躁的闪电毫不留情地劈过来,大风大浪肆无忌惮地卷着渡船,船只在湖面瞬间消失,又卷入另一个波浪里。
舱门一开就进了许多水,里面的十几个人都心焦如焚,三云拉着赖伯生,不让她出去,而且又是为了同一个小子。
昌进稀罕看这个热闹,这种大风大雨天气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要死也是命。只不过看三云着急,他心里就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