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一定很疼罢。”明娆不禁想道在衢州时,受的刀伤,他抓着她的手喊疼的样子,心疼不忍间,一颗颗泪掉落在他的背上。
李彦廷倒吸口气,现下才有丝后悔,那日在衢州,他就不应该为了留下她,装作很疼的样子,他现下该如何解释?于是讪笑道:“颦儿,不疼,真的不疼的。”
明娆此刻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兀自抽噎,李彦廷瞧着她的样子,暗叹一口气,搂着她躺下,给她盖上了被子,一下下的轻拍她的身体。
明娆抚上他的手臂,看着那日救她所受的刀疤,嘴唇颤抖着,似是心疼般的安慰,又似是下定决心般的表明自己并不介意,轻抬起头,唇便吻在那道刀疤上。
李彦廷轻拍她的动作蓦地一滞,感受到手臂传来两瓣微凉,他惊讶又震动间,再难以平复,翻身覆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有丝微红的双眸,沉重的呼吸带着炙热的唇双双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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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李彦廷卯时一到便轻轻打开房门,执了剑便去院内练功,黄叶萧然而落间,剑影绰绰。
半个时辰后,斐玥与梳洗婢子们便要进门给明娆上妆,李彦廷瞧见,立刻收了剑,一手抬起,阻了她们的步伐,道:“王妃还在休息,你们且退下,什么时候王妃起来了再进去。”
斐玥点头,正欲退下时,周妈妈上前急切道:“王爷,今日是王爷王妃进宫见礼的日子,要给王妃上妆打扮,如今时辰已经略晚,要是误了吉时,恐会对新妇不利。”
李彦廷抬了抬眉,随即有丝不自然的用手指轻点眉间:“那······你们便去罢。”昨夜睡得颇晚,她定是没有睡足。
周妈妈一行人得了命令,步履匆匆推门进了房。果然帐内一纤细人影正裹得严实,酣睡淋漓。
周妈妈纵使再不忍心,也上前执起床幔,轻声唤道:“王妃,该起了。”
明娆微蹙,翻滚一下竟是将身子背对着她,周妈妈瞧着时辰,再也顾不得,用手扶住明娆脊背,将她从床上扶坐起来。
明娆半阖着眼,依旧酸软的身体此刻毫无力气,低垂着头,竟是有丝要坐着睡着之势。
周妈妈不禁出口焦急:“我的小姑奶奶,今日还要进宫给圣上皇后请安呐,你再不起来,可就误了时辰了!”
明娆听到这话,这才努力勉强的睁开眼,小嘴撅起,极不情愿的起身,任由婢子们给她梳洗,扶她到梳妆台前上妆。
“小姐是不是认床,昨晚没有休息好?”斐玥瞧着她的样子,心疼不已。
李彦廷放了剑进了屋内,正巧听见斐玥的话,不禁轻咳一声,面上露出讨好的神色,朝明娆处走去。
明娆瞧着罪魁祸首,于是身子一扭,不去看他。
李彦廷失笑,道:“王妃若是认床,本王叫人去将王妃娘家闺房的木床搬来,换下这王府的大床便是。”
明娆顿时绯红了脸颊,明娆下意识的轻咬下唇。
周妈妈抿起了嘴,笑不做声。唯有斐玥在一旁绾头发时,仔细考虑着换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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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宫的马车内,明娆枕在李彦廷的膝上,补了一觉。李彦廷看着怀中娇小,不禁弯了眼眸,仔细将披风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
王府的车轿果然不一般,明娆身处柔软毛毯之下,宽敞的可以将身体躺平,窗户结实合缝,竟是一丝寒风都透不进来,明娆总算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到宫门口需要下车时,已是恢复往日精力,顿感神清气爽。
李彦廷将明娆扶下时,另一架马车并列而至,只见车帘掀起,轻笑轻蔑声而至。
“皇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