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想到这只觉得一股羞恼涌上心头,瞬时口干舌燥,拿起小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小姐!”斐玥夺过了茶,但杯底已空,余茶早被她喝下了肚,不禁说,“这时昨日凉茶,您要喝,我去给您换杯新的来呀。”
“无妨,就是凉的才好,”凉茶顺喉而下,将羞涩绯红赶走不少,装作无意间问,“斐玥,若是你总梦见一个人,这代表了什么?”
斐玥歪头思忖,认真想了一会,说:“说明自己很想那个人罢。”
自己有很想他吗?明娆撇撇嘴,不以为然。
“不是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斐玥笑道,“定是日日思念,才会夜夜梦见。”
明娆听闻,又回忆起那人低醇的声音:彦廷,李彦廷。
明娆想到这只觉得脸又烧起来了,急忙道:“斐玥,还是给我洗脸罢,水凉些,”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讪笑,不知道解释给谁听,“这天太热了。”
洗漱完后,明娆选了一套淡青纯色衣裙,绾了最为简单的发髻,只别一支翠玉簪。
斐玥虽瞧着这身行头简单,但是自家小姐手若柔夷,肤若凝脂,将这淡青衬的清冷脱俗,尤其这乌黑柔软的长发,更显肤光胜雪,一股别样妩媚。
明娆最后将提前准备好的帷帽戴上,落下的素纱遮到肩部,将脸挡了个严严实实。
斐玥看在眼里,不禁担忧道,“小姐,这样行吗?”
“贵妃亲贴,父亲难违,”明娆轻快道,“我不能让父亲为难,也不想有一丝机会入选,所以,我说自己染疾,面起红疹这个理由再合适不过。”
斐玥于是不再说些什么,与明娆上了府门前的马车,去选妃宴的水榭赶去。
宫外的水榭围水而建,占地十亩,据说荷花满塘,不久前才完工,正是游玩赏莲的时候。
到了水榭,斐玥搀扶着明娆下了马车。明娆站定,而后抬眼望去,一排排精美马车旁已有不少妙龄少女,三五成群莺莺燕燕。
正值初夏,走进水榭,池中荷花星罗棋布,映着姑娘们姣好的面容,衬着芳龄少女更显亭亭玉立。
“高贵妃选的地方真不错。”明娆不禁赞道,看着环肥燕瘦争奇斗艳,唯独自己戴着帷帽,有些格格不入,随即对斐玥说道,“咱们去假山那边吧。”
“娆儿?”
明娆还未走远,就听见身后有人迟疑的唤道。
“繁霜姐姐!”明娆回过身,发现竟是闺阁好友,丞相家的小女儿贺繁霜,几月未见,没曾想在选妃宴上碰见,惊喜不已。
“我在远处瞧着像是你,就追了上来,看见斐玥,这才敢认你。”贺繁霜为人开朗,与明娆很合得来,见她带着帷帽不禁问道,“娆儿为何带着帷帽?”
“不凑巧,前几日染疾,脸上起了红疹,未免吓着他人,不得已戴上帷帽。”明娆觉得解释不想入选,嫁入皇亲宗室,未免显得太过矫情,于是直接将错就错,圆谎道。
“我也不想来,”贺繁霜上前凑近明娆,低声说,“爹爹说贵妃亲自授贴,不可违。这才不得已,我才不想当什么邕王妃。”
贺繁霜乃是丞相幼女,容貌艳丽又已及笄,贵妃自然不会放过,但贺繁霜直来直去的性子,此时说这话明显言语欠妥,明娆急忙拉着她,一路行到假山僻静处,才笑道:“姐姐莫不是有了如意郎君罢。”
只是随口一提,未曾想贺繁霜面颊微红,竟是低下头去,双手绞着青丝,扭捏不言语。
“繁霜姐姐!”明娆方才只是打趣,没想到她会做此形态,不禁低呼问道,“是哪家的好儿郎啊?”
只见贺繁霜轻启朱唇,还未言语,就被假山后的喝骂声打断,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