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止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是癞蛤蟆想上天啊!
林大公子,林锦,这个人虽然不是皇室,但依照他身后的背景来说,那就是当朝唯一的一位公主,从他身上拉条丝,明明白白能把皇室全都扯出来。
就这么一个人,他不止背景大的吓人,他自己也非常吓人。
琴棋书画,礼乐御射,天文地理,无一不精。
无一不精!
不是像她楚长兴似得各方面都有涉猎,这他妈是个全才啊!要是生成女儿,他娘林相估计早就该让贤了。
这样的人,楚长兴是想都不敢想,但因为林公子貌若天仙,气如幽兰,她也曾远远地望过一眼。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楚长兴完全不知该痛哭欲绝还是欣喜若狂,毕竟多年未见她的混球玩意儿三妹妹真他娘的配不上人家啊!
最终,在这长久的沉默中,楚尚书打破了空气,僵硬的字眼朝着楚郩蹦来。
“陛下为何赐婚?”
楚郩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极有规律的调子很清脆,但在这会却让人愈发不安,楚长兴低垂着的头动了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秋日的天暗的十分迅速,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没入一片漆黑,烛火摇摇摆摆,楚郩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闻言轻笑一声,“那母亲可得去问问皇帝了,我也很纳闷她搞出这一下是想干什么。”
这话很不尊敬,偏偏她是笑着说出口的,倒像是句玩笑话。
她生的极好,楚长兴这一眼看的有些久了,楚郩一笑,眸子里立马盛满了笑意,她心中如同尘落水面微微一动扩散开阵阵涟漪。
楚长兴完全没发现自己很不对劲,而是十分搞不懂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她笑得这么开心,也就这张脸还稍微配的上林公子。
楚长兴想到一半,对上了楚郩在暗边的眼睛,那只眼中黑会让人下意识忘记眼白,只能被动地让它,深幽如同深渊静静地凝视,没有笑意,没有任何情绪。
她浑身一凉,微漾的心重重一跳,听见一道彻骨寒凉的声音。
“二姐看够了吗?”
楚长兴浑身一怔,一个激灵如同惊梦般苏醒过来,对上楚郩那两只眼,哪里有笑意,哪里没情绪了?
她的三妹妹正不是很愉快的看着她,冷冷道:“原来二姐喜欢女子,可你一直这么盯着我作甚?”
楚长兴还没从方才的惊疑之中彻底苏醒过来,闻言立刻极为不端庄的跳起来,“你胡说什么?我我...”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母亲和长姐,她们正用一种极为不满的目光看着她。
楚长彦呵斥道:“坐下,看看你成何体统!”她刚刚想斥责这位目无尊长,不敬陛下的三妹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家先下口为快了,两次话都憋了回去,楚侍郎十分不高兴。
楚长兴万分憋屈,坐了下来,她才坐下,就感到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一抬头,楚郩长身而立,冷淡道:“下次没饭提前说,我时间很金贵。”
她的话说完,长腿一迈,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她深色的衣角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楚深:“混账东西!”
楚长彦:“混账东西!”
楚长兴:“......”
李戚:“......”
母女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又立刻错开。
当然,楚府三个主子全是当官的,剩下那个男主子还是位诰命在身的侯府嫡子,当然不可能没饭吃。
只是楚家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所以这个会议就安排在用膳之前,但很可惜已经失败了。
毕竟某位饿着肚子的人耐心很差,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猝不及防的众人根本来不及阻拦。
守在门口管家只觉眼一花,闪过一道影子,眨眨眼又什么都没有看见,叹息道:“今晚的风有些大啊。”
安静的用完晚膳,楚尚书吩咐道:“明日小戚随为母一同去林府议亲,严之准备明日拜访林相的所需之物,谨之......将戒律抄写十遍,晚间检查。”
楚长彦字严之,楚长兴字谨之,姐俩站一起就是明晃晃的两大字:严谨。
此乃楚尚书倾尽毕生之所学,用心之良苦,赠与姐俩的人生哲理。
楚尚书对两个女儿严格教导,半分情面不留,但对自己的儿婿好的跟亲的似得,从称呼就可窥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