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青铜举起了另一只手,在余无眼前打出了几个咒印,是一套组合的宁静咒语,企图安抚。
“这种小招数对我没用,我也是个咒术师,你忘记了吗?”余无说着的时候,眼底又泛起了一丝血红。
“你喝一次能维持多久?还有,你能预见到不压制它会有什么后果吗?”这话一说完野马青铜就后悔了,只听乓的一下余无扳倒了自己的手臂按在桌子上,不死人阴冷地说道:“我告诉过你,我讨厌这个词。”
狂躁,情绪不稳,显现出的生理反应,这一切都预示着余无正在迈向疯狂。
“我没有忘记你是咒术师,所以,我现在需要你解除你抵御性的咒语,让我安抚你。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正常。”
野马青铜此刻的声音显得额外的清沙哑,就像是窗外凌乱的雨点,沙滩上起伏的浪潮。
余无身体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前倾身体,距离兜帽越来越近,咬牙切齿地问道:“正常?我什么时候和这个词有关系了?”说是这样说,可他存有的那部分理智还是让他解除了「抵御」,野马青铜立即就在此施展了宁静的咒印,强制让他冷静了下来。
第一步成功后,猎人立即走到余无的身旁把他扶了起来,说道:“你的提灯在房间?”
“是的。”
余无此刻的表情极为复杂,愤怒与疲惫交加似的面容有些扭曲,眼皮子耷拉着,但即使如此,他被搀扶起来的时候任不忘记握住身旁的剑。
“如果你打算把我这样弄到房间里去,那你就得背上我的盾。”
这种症状野马青铜见过不少,许多猎人都有。在见过了太多危险和威胁后,善用武力缺乏安全感的家伙总会对自己的武器产生依赖,遗留它们就像是小孩子喜欢抱着的被子被抢走一样。
回到余无的房间内,野马青铜先将他丢在沙发上,然后走到床头将提灯取了过来。然而,猎人的灵视告诉他,手中的提灯似乎仅仅就是一个提灯而已,根本没有异常。
“不要打开它。”见猎人尝试掀开提灯的盖子,余无立即阻止了对方,不由自主地又激活了「抵御」,将施展在身上的咒印消除。
他接过提灯将它放在了身旁,对野马青铜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是鲁愚王残留的智慧......它,祂,祂是一个被封印在亚楠地下的神祇。亚楠的瘟疫就来自于祂的吐息,算是灾祸的罪魁祸首之一。里面的东西,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起码暂时不是。”
他抱着提灯絮絮叨叨的说着,就算神智不够清醒,余无依旧保留了那部分「不可说」的内容。
野马青铜算是第一次了解亚楠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那段时间里他基本都待在败葬墓地里。
“那它怎么发挥作用?”
“一般来说,它不。”余无思考、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透露一些信息给猎人。他们的关系最初建立在共同狩猎「瘟疫之源」之上,还经过了十几日的相处和最后的生离死别。特别是被强迫思考了一整天后,他重新审视了很多东西,所以他打算在野马青铜真正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之前,给与他更多的信任。
他被一个猎人「背叛」过,一个,不是全部。
要面对他们的恶,也要记住他们的善。
老牧师的话就是有道理...
他的集中力很快就溃散,思维朝着不同的问题涌去。余无在一个响指后回过神来,换成用右手握着提灯,光芒立刻变成了扇状,说明道:“它原本是鲁愚王的尾巴,或者说牛子的一部分。我杀死祂的躯体后从中释放了火焰,从而填充进了祂残余的智慧。然后,它在我手里会为我指引方向......不要问我目的地是哪里,我不知道。同时,它在一些...能量源附近会有一定的活性。”
“但你可以想象,它到我手里也没多久,所以我还没能真的摸索出一套属于它的规律。”
余无会正面回应自己的问题这一点有些出乎野马青铜的意料之外,毕竟在这次见面之后,他就一直很封闭,对谁都有着疏远的淡漠和不信任。
想着的同时,他说道:“一般来说,想要解决这种外力入侵的问题,除了宿主死亡外只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排出,另一种是吸收。”
“所以,我现在回去翻看那些魔法学的书籍,而你必须再次解开抵抗让我再次施加咒印在你身上,以防止你突然开始大开杀戒,而我不得不面对两个不死人。”
还有因此在子爵之死背后的那群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