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儿捂嘴娇笑，用胳膊肘顶了顶红姐儿，说道。“莫要调侃掌柜的了，红姐儿，听说你养了一个穷书生？什么时候的事？之前怎么都没和我说过？”

“什么叫养？说的这么难听。”红姐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梁郎说了，如今圣开放科举，他寒窗苦读，只要能某个一官半职，就风风光光的娶我进门呢。”

“呦呦呦，梁郎，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叫的就那么亲热。”玉姐儿酸溜溜的说道。

也怪不得玉姐儿肚子里泛酸水儿，在这个时代，风尘女子能寻得一书生为良配，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掌柜的，你是读书人，你来给我们说说呗，梁郎到底有没有机会能金榜题名，做大官儿？”红姐儿一脸期盼的问道。

看着红姐儿的眼神，叶荀真的不好打击她，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的说辞，总不能骗人吧。于是乎，思前想后，他想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若是红姐儿的那个梁郎有真本事的话，说不定还是有些机会的。”

红姐儿虽说不识字，但常年混迹烟花场所，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她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这么说，梁郎想通过那劳什子科举出人头地会很难？”

“不能说没机会，只能说很渺茫，当今圣新开恩科，虽说本意是从寒门之中选拔贤才，但天下读书人何其多，想要脱颖而出不光要考真本事，还要靠机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叶荀已经尽量很委婉的说了，这要是别人这么问他，他早就大脚板踹人了，贞观年间虽说新开恩科，但是科举制度根本不完善，选拔出来的要么是某某某官员的亲戚，要么是某某某官员的门生，一个靠着窑姐儿养活的穷书生，凭什么能在这么多关系户中脱颖而出。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姓梁的书生真的金榜题名了，到时候一飞冲天，那谁敢保证他会对一个窑姐儿一心一意。唐代虽说不像明代一般，对女性的要求变态的严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红姐儿之前是窑姐儿，虽说从良了，但名声这东西是找不回来的，叶荀来大唐也已经差不多有三四年了，别说官员了，就是士绅富豪也没过娶窑姐儿做正室的。

叶荀很想提醒一下红姐儿，莫要被花言巧语骗了，可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神，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这些的风尘女子比普通人更向往爱情。叶荀如何忍心破坏她的梦想。

“算了，若有时间，我且去查一查这个姓梁的书生吧。”叶荀心中暗暗想道。

......

用过了饭，叶荀下了楼，只见三个熟人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最前排，津津有味的听着台的老先生慷慨激昂的讲着评书。

“秦小公爷，程小公爷，房二公子，有礼了。”叶荀微微抱拳，冲着这二人打了一个招呼。

房遗爱挥了挥手。“你且先等等，先让某家听完这段。那武二郎居然能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真是厉害，不知道他的力气有没有某家大。”

程处默与秦理没有房俊那么混不吝，他二人站起身，冲着叶荀一抱拳，轻声说道。“见过世兄。”

叶荀闲来无事，坐在三人旁边，让小二换蜜饯干果，添热水。

秦怀道手中端着茶杯，小声说道。“某家今日旬休，闲来无事就和处默一道来和世兄打个招呼，昨日皇命在身，有所得罪，世兄勿怪。”

“小公爷言重了，皇命在身，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怀道笑道。“世兄莫要再叫我什么小公爷了，那都是给外人叫的，某家表字怀道，世兄若是不嫌弃，就称呼某为怀道好了。”

武松打虎的故事讲完了，趁着说书的余老先生下去休息的空挡。房遗爱指着茶杯，一脸不尽兴的说道。“掌柜的，你这没有三勒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