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安保系统将在30秒后关闭。确认请按1,取消请按2。
选择1。
一个世纪那么久以后的沉默以后,房子某个角落里传来“咔哒!”一声。那是大门处的门锁在转动。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花园,飞身掠过大门,洞开的门也顾不上关,拼了命地向夜色深处隐匿而去。
李之沐刚开车驶出医院大门,打起转向灯准备右拐,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车头的位置。
他一脚急刹停住了车,还是差点把人撞飞,定睛一看,竟是沈暮歌。
她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浑身被汗湿雕琢出了身体的曲线,脸上还有被什么东西划伤的血痕,趴在他车子的引擎盖上,喘着粗气。
他赶紧下车一把将她抱起,笨拙而慌张。剧烈的喘息让她快说不出话来,断断续续地道,“快!报……警……”
李之沐不明所以,略一思忖,先将车开到僻静小道上停好,待她呼吸平复了,才问,“怎么回事?慢慢说……”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挡风玻璃化作万斛珍珠喷溅开来,遮蔽了视线。
抬头只见十几个持长刀短棍的小混混,将车团团围住,三两下就把车窗都敲碎了个干净,从破洞的窗户里拿刀刃指着两人,“把这个女的交出来,没你什么事!”
沈暮歌并不害怕,把他向方向盘推了一把,说:“赶紧走!”
话毕,她就要开门下车。
他没有迟疑,将她的头往下一按,避开锋芒,一脚油门轰到底冲了出去。
越野车风驰电掣地奔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红绿灯闪烁着尖利的光芒疯狂退却。
李之沐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车内摸索:“电话……电话呢?报警!”
沈暮歌半蹲起来,在座位周围来回地寻找,最后终于放弃,“没有!可能刚刚掉到车外面了?“
车身伴随着巨大的摩擦声音开始剧烈地摇摆,在双向车道上呈Z字蛇行飞驰,抖动得越来越剧烈,速度也越来越慢。
李之沐心里有些忐忑,直接拉起手刹强行制动,勉强把车停在了双实线中间。
“他们刚刚扎破了轮胎。”
话音未落,后面传来更嘈杂的声音,后视镜里看到一片闪烁的灯光。
来不及考虑了,李之沐下车打开了沈暮歌那边的车门,一把拽住她的手开始飞奔。
这里已经是海城的老城区,有许多七拐八拐的胡同,还有废弃待拆迁的厂房,倒是一个玩绝地求生的好场所。
两人跑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尽头,拐角处突然蹿出一个人,当头对着李之沐就是一棒。
他脑子“嗡!”地一声,眼前发黑,但没有失去意识。回身把沈暮歌护在身下,任凭持续的重击落到自己身上。
沈暮歌能感受到重物落在李之沐身上的震动,在他身下一个滑行,一脚踹在那人的下盘,站起来又一个下劈,“咣当!”一声把他震得退了几步,鼻腔立即淌了血。
黑暗中只见他手里又多了一件闪着寒光的武器,挥手过来并没有命中要害,而是被李之沐闪身挡过。沈暮歌眼疾手快上去连续两个回旋踢,把那人打得趴在地上不得动弹。
沈暮歌还想追击,更多的声音从小巷周围四面八方地汇聚而来。
她被李之沐拉住,找了个垃圾堆的死角躲藏起来。紧接着就有人的脚步尾随而至,附近的易拉罐被不停地踢出回响。
“大人倒是能躲掉,但那个孩子呢?如果不想陆明轩出什么意外,我劝你们最好自己出来!”
沈暮歌差点发出一声惊叫,被李之沐死死地捂住了嘴,不让她动弹。半晌,那些人并没有往垃圾堆深处走,脚步声渐行渐远。
李之沐这才松了手,沈暮歌的脸上被他捂出了不知道多少汗,“滴答滴答……”地往下淌。
“我们要赶紧去医院,皮皮……”沈暮歌焦急地想拽起他,黑暗里李之沐却没有说话,呼吸声特别粗重。
借着依稀的天光,她才看清,自己脸上手上不是汗水,而是李之沐的血。
“你……伤到哪里没有?”他气若游丝地问了一句,身子一歪,重重地栽倒在她怀里。
宋亦城收到消息匆匆赶回别墅的时候,去找沈暮歌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白望舒站在大厅中间脸色发青:“是谁关掉了安保系统?”
她因为过度的愤怒和紧张,没有察觉到宋亦城就在身后。“如果这女人出门就去了公安局,对先生有什么不利,你们打算怎么办?”
宋亦城咳了一声,白望舒才回身过来,满脸地愧疚:“对不起。”
“没什么大不了。”他拍拍她手臂让她宽心,“她如果这么容易就范,她也不会姓沈!”
“你父亲最近人不在海城,她没地方去。我们会尽快把她找回来。”
“再捋一遍沈重去世前后半年内沈暮歌的邮件和通话记录,如果找得到线索,那我也用不着她回来。”
灯光昏暗的小诊所里,李之沐趴在手术台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片红彤彤的火海里面,站着白裙粉袜的沈暮歌,像一只被焚烧的娃娃,眼看就要化为灰烬。
“不要……我带你走……”
剜心刻骨的疼痛唤醒了他,睁眼只看到一盏暗淡昏黄的白炽灯,在风扇的转动下摇摇晃晃。
他清醒过来,看到沈暮歌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呆若木鸡地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他看她毫发无损,只是脸上有点玻璃渣子的划伤,稍稍放了些心,就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
“还疼吗?楚离。”
那么苦心孤诣隐藏的身份,竟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
他苦笑,早知道还不如多昏迷个一时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