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走石,烈日炎炎,一望无际的荒漠中,一抹鲜亮的红色格外醒目突兀。狂卷的风沙呼啸而过,红色的绸缎迎风飞扬,好似那蹒跚前行的女子一般,便是如何艰难的困境也不曾泯灭她绚烂的色彩。
力竭了,就停下来炼制丹药,恢复体力。稍缓后,便继续背起秦深踉跄着前校那条红色的绸缎紧紧将两人捆绑在一起,就好像两人相连的血脉,同生共死的决绝。
“秦深,你可莫要心疼我啊!”
澹台缘浅紧了紧腰间的绸缎,大滴大滴的汗水砸在沙地上,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深深的喘息着,炽热的空气吸入肺里,就好似咽下了一口炭火一般灼烧着她的胸腔。
她颤抖着手,将一颗清心丹放入口中,冰凉的药力在体内扩散开来,澹台缘浅微微勾起嘴角。“我呀,只背你这一程,往后的余生里,皆要你来背我可好?”
秦深的识海中还是一片阴冷黑暗,不同的是,那正中间的一缕神识更加凝实了些。此时,他深邃的眉眼既疼惜又无奈的望向虚空,冷硬的薄唇微动。
乐意之至。浅浅,只此一次,我发誓,定不会让你再受这般折磨。
“你此时怕是又在暗暗发誓吧!傻子”澹台缘浅抬头微笑。“已经能远远看到白城的城墙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秦深的神识亦是嘴角微勾,眸光柔和宠溺。是,我的浅浅是极厉害的。
“我怕是历来最奇葩的国母了吧!背着夫君横穿沙漠,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你自是独一无二的。
“你呀,莫要心怀愧疚,夫妻一体,本就该相扶相持才是嘛!更何况,本夫人也不是那只能依靠夫君的莬丝花呀!”
自然,浅浅是与我并肩前行的挚爱。
“呼!终于要走出去了。”澹台缘浅再次服下一颗清心丹,颤抖的双腿在药力的冲刷下渐渐恢复了力量。
“待我们到了白城,便可买下一辆马车来代步了。我定要选一辆极舒服的,这些时日,当真是委屈你了。哪有把病人像我这般连拖带拽的。”
秦深凝实的神识幽幽一叹。傻丫头啊!委屈的哪里是我?若非此时的困境,我如何舍得让你受这些磨难!
澹台缘浅感觉到身体里重新充盈的体力,一双凤眸坚定的望着远处的城门。
“一鼓作气!秦深,我们冲出去吧!”
罢,猛地将内力灌注到双腿上,脚步飞快的向着前方奔去。秦深在一片黑暗中无奈叹息。心疼她的乐观,也不忍她的坚决,可又能如何呢?他如今神识被困,寒毒入体,便是连一句安慰的话语都不出口。
澹台缘浅在临近城门百米处停了下来,她急促的喘息着,鬓边的汗水涓涓流下,心里提着的一口气突然松开,脱力的身子瞬间便软倒在霖上,身后昏迷不醒的秦深,如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她的背上。
“唔”
澹台缘浅秀眉微皱,消瘦的身子几次挣扎着想要起来,皆被身上的重量死死的按回地面。
身体的虚弱疲惫,好似一根引线,就在这一刻,猛然将她心里的无助恐慌全然都引爆了。
她伏在地上,凤眸中渐渐蓄满了泪水。“秦深,我好想你!好想你!”
泪水滚滚而下,澹台缘浅掩面而泣。委屈脆弱的哭声让秦深的神识从疼惜不安瞬间转变为愤怒狂暴。
我要冲去去!我一定要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