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依眸里满是心疼,尤其是在听到踏痕满身的鞭痕与烙铁印时。
两人沉默良久后,朝依将袖子挽到手拐处:“这是什么药?我怎么有种有血在往回涌的错觉,而且那天我明明记得这块肉才差一点就会掉下来了,但我刚才看过了,它已经在慢慢愈合了”
北堂倾看了看那黑红色的一坨,面不改色道:“北堂家秘药,可使你快速恢复”
一听是北堂家秘药,朝依便没问了,既然是秘药,便说明是不为人知的。
“虞家不能存在了,先是菑外城,现在又是古村,他们已经害了太多人了”
北堂倾:“古村的人可恢复,但要毁了邪曲”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是朝依突然想起了北堂倾背部的伤:“对了,你的伤现在如何了?我还没问你咱们已经回来多久了呢?”
北堂倾:“我的伤已无大碍,你昏迷了三日”
“三日啊?”朝依轻笑道:“那也还好”
之前还是整整一个月呢!现在才是三天,确实还好。
“对了北堂倾,就是你父亲腿疾发作那日我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
北堂倾轻声询问:“何事?”
朝依“那日我弹奏归无时你也是在场的,我虽不知你从前是用何方法让你父亲度过腿疾折磨的,但你不妨比较一下是我的方式对你父亲更有用还是你的方式更有用,而且我怀疑你父亲的腿疾也是受邪曲影响过,不然我的归无不可能会对他的腿疾有作用”
北堂倾眼眸一瞬间暗下去,沉声道:“没有方式,父亲都是硬抗的”
朝依蹙眉“所以你只是在你父亲忍受不住或坚持不了的时候陪他度过,但其实你们并没有什么办法的?”
北堂倾点头“嗯”
朝依:“我两次控制变异人和古村疯子时你也在场,我的曲谱对寻常人只是一种享受的可能,并没有能安抚住情绪和暴动的作用,倘若你父亲的腿疾不是由邪曲所致,那么那日他是不可能会被我的曲谱安抚住的”
北堂倾低垂着眼眸:“此事待我问明父亲才会知晓”
朝依轻摇头:“我不是想知道你父亲腿疾的来由,我只是想说,我可以为你父亲除去腿疾折磨,但也只是不让你父亲再受折磨而已,并不能使他行走,毕竟你父亲的腿疾已有几十年,行走能力早就消失了”
北堂倾瞬间抬眸看着朝依,朝依也是头一次看到北堂倾的脸上有了别的情绪,激动。
“够了,只要不让父亲再受腿疾折磨,能不能行走我们都不强求了”
朝依点点头“不过时间太长了,北堂家主需要连续听我弹奏两个月才会彻底除去邪曲力量,此事还需要你和你父亲亲自去提”
北堂倾点头,眸中惊喜之意明显“好,我晚上便去与父亲说明”
……
虞家
“爹,那些贱民也太没用了,又让北堂倾和朝依逃了,而且还让他们知道古村一事是我们做的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虞则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虞柏,直把虞柏看得低下了头“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此事我本计划得天衣无缝,就等他们上钩,好不容易他们上钩了你却将事情给我办砸了”
虞柏辩解道“爹,哪里是我……”
虞则阴沉打断“还不是你?我让你不要冲动行事,一定要找准机会,我不过是回来处理点事情而已,你就把事情办砸了,那个老太婆就是杀朝依最好的利器,你偏偏不等变异人和那些疯子出现后再操控她,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是有准备的吗?”
虞柏低垂着头,不敢言语,但眼里却闪过阴鸷。
虞则转而看向江琴寻“还有你,琴寻,古村一事我虽然没有告知你真相,但我有让你除了阻止柏儿不要冲动行事外也让你配合他行动的,可你呢?为了一个下属骂柏儿是狗,在朝依幸灾乐祸时还附和了,你觉得你对得起我虞家吗?”
江琴寻拱手作揖,低声道:“父亲,此事事出有因,琴寻可以解释”
“哼”虞则冷哼,坐在上首盯着江琴寻“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原因”
“我从小没有父母,身边只有一个江风和我相依为命,于我而言江风不是下属,而是兄弟,而且江风之所以会对虞柏以下犯上,是因为虞柏说我应该阻止朝依教训他,哪怕他将弟妹打死也不该有人出来阻止,还说您派我去是为了让我随时为他牺牲的,江风一时气不过,这才……”
虞则双眼凌厉的盯着江琴寻,见江琴寻没有丝毫心慌的样子,转而看着虞柏。
“虞柏,你当真这么说?”
虞柏刚开始听他爹对江琴寻的语气不好时还在幸灾乐祸,当江琴寻把事实说出来时嘴角僵住,现在被他爹一问,虞柏瞬间心慌。
“爹,我……”
看他这个心慌样,虞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冷哼。
“北堂倾已经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做的了,接下来他们必定有所准备,所以与其再假惺惺的相处,不如直接撕破脸皮,但是在他北堂家没有来找我虞家之前,我们都要先把朝依解决了再说,先是变异人,再是古村疯子,事实证明有朝依在,我们的所有计划都有可能发生意外,不可能会成功”
虞柏与江琴寻拱手,异口同声道:“是爹/父亲”
江琴寻率先出门,江风迎了上来“公子”
“无碍,先回门可罗雀”
……
而此时的朝家
“欣儿,吃点饭吧!你与腹中的孩子会受不住的”
朝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因为太瘦了眼睛显得格外大,闻言朝欣只是摇摇头:“娘,我真的吃不下”
朝夫人满脸担心,脸上还挂着泪水:“欣儿,我与你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你,如今多了一个你腹中孩子,早知虞家是地狱,我们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和虞柏成亲的,如今不过短短几月,你在虞家过得水深火热,瘦得脱相,现在你再不吃饭,孩子真的会受不住的”
朝欣缓缓抚摸着凸起的小腹,脸上忍不住掉下泪水,声音哽咽沙哑道:“娘,虞柏说,若我腹中是个儿子,他虞家便好好养着,若是个女儿,便要生下来就用邪曲培养,当初我是因为舍不得,现在孩子已有六个多月,我曾悄悄问过大夫,如果强行拿掉孩子我也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因为我的体质原因,就算万幸没有事,我以后也做不了母亲了,但是一想到她将来要面对的是虞家那种阴狠毒辣没有心的人我就宁愿她不曾来过”
朝夫人抱住了朝欣,与朝欣哭成了一团:“可是欣儿,她也是我们朝家的孩子呀!现在你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不回虞家,你便先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再说,至于虞家那边我和你爹来想办法”
朝欣哽咽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