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郑舒窈只是挣扎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管事姑姑看着小人儿目露忧色,而杨院判则是又重新坐了回去,细心的查看着郑舒窈的变化。
卧房外。
气氛沉重的宛若三伏天的阵雨天,雨点跟豆粒般大,打在人身上还有些疼,雷声也是又想响又亮的。
陈尚宫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殿外不知何时响起了木棒子打在肉身上的声音,还有宫人们咬牙忍耐的呜咽声,叫人听了心里就是一阵的发寒,生怕那棒子下一刻就打在自己身上了。
傅容修已经重新穿戴好,坐在一旁,正被周太医诊着脉。
周太医年近四十,也是太医院里多年的老人了,平日里医术也是鲜少有误的。
他细细把量着年少太子的手腕,一阵思虑过后,他便松开了手,对着不远处的元帝俯身一拜。
“回皇上,太子殿下只是受了些寒气,身体并无大碍,待微臣开顿发散风寒,解表祛湿的药方子喝上两日便可痊愈。”
元帝点了点头,走过去少有慈爱的探了探傅容修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的迹象便收回了手。
“好孩子,今日多亏了你,璨璨才有了线生机。这两日你便好好在东宫休养休养,待病好了,再去太傅那儿复学吧。”
傅容修低眉应了他。
元帝又看向他身后的李德忠,帝王的威严朝他放去:“好好服侍太子,若太子病情加重,就唯你们是问!”
李德忠“噗通”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儿:“奴才遵旨!”
元帝满意了,收回了身上的威压,又对傅容修说:“时日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傅容修站起身,对他行了一礼:“儿臣先行告退。”
元帝摆了摆手。
傅容修这才带着李德忠转身离开,宫门外,金顶舆车已经早早的在门口侯着了。
太子走后,殿内一派风雨欲来的气氛,沉重的令人胸口发闷。
元帝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陈尚宫。
“陈尚宫,朕问你,郡主出事的时候你在哪?”
陈尚宫沉声回她:“微臣当时在昭阳殿为郡主准备吃食。”
昭阳殿就是郑舒窈居住的宫殿。
“那郡主当时为何会出现在莲花池而不是在昭阳殿内!外头这般的冷,你竟然敢让郡主一人跑出殿外!陈尚宫你好大的胆子!昭阳殿的宫人呢?都躲懒不见了吗??”
元帝说到最后语气便越是激烈,外头传来的行刑声也是越发的重,殿内一行人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惹了逆鳞。
陈尚宫跪在地上,脑子却是清醒了,她语气沉稳的回道:“回皇上,微臣去小厨房的时候将沉碧留在了郡主身边,沉碧为人沉稳,断不会叫郡主走丢到莲花池的,还望皇上明查!”
沉碧与落雁都是从长公主府里出来的人,陈尚宫并不会认为这二人有谁会帮着外人对小郡主出手,那唯一的答案也就只有。
罗钦盛在一旁很有眼力见,见这样他便快步走到殿外,看着长凳上一众被打的有些血肉模糊的昭阳殿宫人,问道:“谁是宫人沉碧,皇上有话要问。”
左手边第一个穿着粉色褂子的宫女缓缓的抬起了头:“回公公,奴婢就是沉碧。”声音有些虚弱,看样子刚才是打的狠了。
罗钦盛见此便对行刑的太监抬了抬手,又示意旁边的两个宫女过去将她架起,往宫内走去。
“皇上,沉碧到了。”
元帝目光锐利的扫向来人。
“你便是沉碧?”
沉碧虚弱的出声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正是。”
“朕问你,当时你不是应该陪在郡主身旁的吗!怎么最后郡主竟是落入池子里了!?”
沉碧用劲挣脱了身旁两个宫女的扶持,眼眶发红的跪在了地上,颤着声说:“沉碧恳请皇上为郡主做主!郡主落水本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啊皇上!”
罗钦盛听着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忙示意两旁的宫人全都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