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微亮,地上的人儿已经凉透了,薛家少爷的下人见自己伺候的主子迟迟未归也有些慌了,急忙派人出来寻找。
寻到我这里时天已大亮。
薛家少爷被我勒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匆匆赶来的薛家老爷更是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我被很快赶来的衙役给带走了,走时,我看见小枣正小心翼翼的端着我平日里爱吃的早膳,向已经没有我的房间走去。
我不知道薛家花了多少财力才使得知府对我动用了私刑,除了我的脸,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升堂前,春妈妈偷偷来看过我一次,她告诉我庆华姑娘已经知道此事,正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她已设法将开堂审讯的日子拖延至那时。
开堂审讯的前两日,我又被动了私刑,只不过这次并不是狱中衙役对我动的手,而是薛家少爷的母亲亲自动的手,不得不说,女人的力气确实要小许多。
“你这女人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心思,水金香的女人不就是给男人睡的吗,怎的你就是个例外?”说着,薛夫人又是一鞭子下来。
她见我面不改色,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我儿命苦啊,这辈子最后竟是栽倒了一个女人的手里,还是个花楼的女人。”
“你儿子确实命苦,若不是他三更半夜的爬到我身上,他还能活的久一些。要怪就怪他爬上了我的床。”我笑道。
“你还有脸笑,我看你能笑道几时”薛夫人将手中鞭子扔给身边的小厮,“我们薛家虽然风光不再,但这几年承蒙皇恩积攒下来的钱财可是不计其数,让你陪我儿一起,我儿在路上怕也不会孤单。”
在薛夫人的示意下,她身边的小厮开始向我动手,突然我的左脸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那小厮打我脸上了。
薛夫人也是一下慌了神:“我叫你打她,没叫你打她脸,谢狱史同意我来时便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打脸不要打脸,你这下要叫我怎么交代!”
那小厮更是被吓的不轻:“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
“罢了,”薛夫人摆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个花楼的女人,也没人为她出头,怕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人来过问。”
“夫人的意思是?”那小厮还是犹豫了下。
“夫人说的话如此的直白,这都听不明白你是怎么做薛家的小厮的?”横叉进来的一个男声直接抢了薛夫人的话头。
她有些恼怒的回了头:“本夫人还未说话,你这个贱人……”
话音戛然而止,这男声不是别人,而是许久未曾出现的琵城知府。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薛夫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知府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薛家定然倾囊相助。”
“大胆,见知府不下跪行礼。”琵城知府身边的衙役也是个大嗓门,一句话就将我从昏昏欲睡中给拉了回来。
薛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还请知府大人莫要怪罪本夫人的无礼之举。”
“夫人可千万别这样,”琵城知府立马给身边的衙役使眼色,让他们将薛夫人扶起来,“皇恩浩荡,薛夫人的女儿伺候过皇上,夫人这般行礼本知府可是受不起。”
若是薛美人没死时,琵城知府这般同薛夫人说她定然是会觉得这是她理所应当的,可现在薛美人已经不在世,琵城知府在这般说若是传出去就是将薛家往死路上推。
饶是薛夫人再怎么嚣张跋扈,该有的眼色她依旧会有:“知府怎能受不起呢,知府可是这儿的父母官,我不过是一个已经薨逝了的美人的母亲,怎么能和知府相提并论呢。”
琵城知府但也没在此问题上纠结太久:“薛夫人还未曾给本官解释夫人为何会到此处还滥用私刑?”
“这……”薛夫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薛夫人说不出来,那便让谢狱史说。”琵城知府刚说完,谢狱史就被人压了上来。
那谢狱史被压上来后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薛夫人恶狠狠的眼神:“是薛夫人,都是薛夫人,她给了我三百两银子,说要让我在狱中好好折磨姑娘。我见钱眼开,一时就答应了。”
“满嘴胡言,”薛夫人立马反驳道,“明明是你求着我来的,怎到你嘴里就换了个说法。”
谢狱史不理薛夫人,看向琵城知府:“大人若是不信,可去我府上,院中有一杏树,树下就埋着薛夫人给我的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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