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都城防营帐,今夜亦是灯火通明。
温雄坐在一盏油灯前,听着刚从南城门换防下来的统领回禀最新情况。呼延大军十万余人,大有今夜攻城之势。
景赫也坐在旁边,人说母凭子贵,如今她便是这温雄之妻了。
“统将是何人?”
“回大汗,是呼延皇帝御驾亲征,前方探子报来说,天擦黑的时候看到了呼延皇帝专属的鹰纹军旗。”
呵,他呼延良既然敢御驾亲征,那便让他有来无回,葬身这百里戈壁草原。
“大汗……探子回报说,呼延皇帝一行似有女眷。”
“女眷?”景赫的声音突然尖了起来,站起身,“温瑜也来了?!”
温雄眉头皱了起来:“温瑜?征战之事刀剑无眼呼延良是从不带她一起的,怎么会……”
可能让呼延良带在身边的女人,除了温瑜又能有谁呢?
温雄正想着,又跑进来一位从南城门下来的士兵。
“敌军有异动,怕是要……攻城了。”
这么快。
温雄将腰间的牛皮子束带拉紧,提了刀往南城门走。待他到城门之时,已经远远能看到前路骑兵手中的火把了。
再前进两里,准备放箭!
守城统将声音喊得撕裂,城墙的温都战士分成三组,轮流顶替作战,箭在弦,只等呼延骑兵再向前突进两里进入射程。
然后,温雄便眼睁睁看着呼延骑兵手持火把原地倒转马头,兜了一大圈这又撤回去了。
“大汗……这是……莫非是呼延狗贼的计策?”
温雄望着火光消失的方向,在黑暗中一拳愤然砸在了城墙。
又被耍了。
“呼延人诡计多端,切莫掉以轻心,今夜打起精神,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从城门放进来!”
温雄从城门下来,回到军帐中,夜色四合却怎么也没法安然闭目。
呼延良将温瑜带来了。温瑜为了什么而来?他为什么要将温瑜带来?
温雄百思不得其解。倒是旁边伺候着的景赫一脸坦然,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便死一双。
“你以为杀个人是你动动手指的事情?”温雄不悦地瞥过去一眼,景赫只好乖乖闭嘴。从呼延朗到温雄,她好像只是换了一个人依附,没有什么变化,也依旧,没有什么希望。
“大汗在西京杀不了呼延良,这可是温都草原,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什么可怕的。”景赫向看了一眼,眼角挑起来,眼球翻出大片眼白。
她太恨温瑜了。凡是能让她痛苦的事,她便在所不惜。
“温瑜她从前是温都城最得宠的公主,如今,就算是本汗即位她嫁作人妇,按照温都说法她还是温都长公主。”
“那又如何?大汗,你该不会,不敢杀你这个宝贝妹妹吧?”景赫嘴角挂着的讥讽适时地刺中了温雄,他将手边被磨得十分锋利的铁斧砸在硕大的木桩,木桩被砸穿一个不规则的裂缝。
这一夜,呼延骑兵举着火把在温都城外来回兜圈,唯独不进入射程范围,守城官兵便就无计可施。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这闪烁了一晚的“鬼火”这才终于消停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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