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衡这一行人脚程并不快,子溯是个爱热闹的,动不动就往人堆里扎,并未有太多时候在马车内,下头的人身份受限,加之商衡从出发始就未对人有个好脸,自然无人敢亲近他,就连十安除了跟前伺候,也是时时刻刻粘在队末那辆马车上的。
纵观这一行人,竟唯有商衡最是寂寥。
自然,这一现象商衡自己也发现了,他心里憋闷,又不能对着成日喜笑颜开的子溯的撒火,他虽是脾性大,可也还记着,幼时曾对着子溯撒了一把世子脾气,子溯连夜偷了他爹子午的黑马,一路风风火火的要出城找个世外高人拜师学艺,立志要回来将商衡身旁的影卫个个打趴下,在将商衡好好教训一番,可这马还没骑出城就坠下来了,子溯摔断了腿,为这,商衡被罚跪了得有半月,还差点被商梧打发去守皇陵,自此后,商衡便对子溯彻底没了主仆的心,只听商梧的教导,全意将他当做了兄朋。
但这火憋得越久,就烧得越旺,没两天他就瞧着跟前的十安不顺眼起来,连带的队伍那辆小马车也不怎么顺眼。
“徐越”商衡瞟了眼十安擦拭长剑的手,“也未见你用过剑,还总是擦来擦去的,有什么可擦的,还有你那个剑穗,实在是有些难看,等回了长安我叫梨儿给你编一个新的,在绕一块青白玉进去,你在我跟前做事,总是得体面些”
十安扬了扬唇角,一双眼弯若新月,“世子有所不知,刀剑与我们这些人来讲,是最亲密不过的,若得一柄好剑,所伴之日只怕是比父母妻儿更长,怎可用时才想到它,而这剑穗,好看与否倒是不重要的,只是若真绕上一块青白玉,只怕是交手不过两招,就得将玉给碎了,那么好的东西,实属可惜了些,在则,小的什么身份,怎可劳烦梨儿姑娘为小的编剑穗,世子这可是折煞小的了”
这话答得无甚漏洞,可商衡就是听得不大痛快,不悦道:“咱们这脚程太慢了些,想来货物太多,驮货的马儿累了,队末那辆马车我瞧着就二人所用,浪费了些,让他二人随队步行,那辆马车就用来分装些货物吧”
十安不明白这二世主又在闹什么别扭,但他心知逐流手脚与常人有异,身体也比常人薄弱些,这路才走了一半,要让他骑马只怕都得出不少事,况且步行。
“世子”十安面带犹豫,看着商衡一脸闹情绪的样子,心里大概明白了些他的故意找茬,话又转了道弯,“这步行怕是要拖延不少时日,您又受了曲娘托付,也不好将他扔下不管,大丈夫若失信于女子,怕是传出去不好听,且我听子溯小哥讲,那曲娘是不轻易托事的,这头一件事若是办得不漂亮,我怕世子在上听画楼,可要吃冷茶了”
商衡蹙眉,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曲娘的面子我是得给的,如此…你将你那匹马匀出来吧,你身体康健,又是习武之人,想来这幽州的也路不难行”
话毕,商衡好似心情亮堂了不少,十安颔首领命,未有半点不悦,当即转身下了马车,小跑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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