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不比北方大城市,又在边陲,这里没有什么高楼林立、霓虹唱晚的喧嚣,都是一些山川、田园,庭院、围村,另有一番恬静。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道两旁却人头攒动,似乎忙碌着什么。
“他们不去躲雨吗?”何清透着车窗,好奇地问道。
“何刑探有所不知,马就是中元节了,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有祭祀,现在都在忙碌准备着。”
“七月半,鬼门开,风来雨来,郁磊来,带着鬼怪溜大街,谁家小孩儿不听话,临走捎不归还……
七月半,鬼门开,牛头马面,地藏来,带着法杵领阴魂,谁家半夜不关门,摄走魂魄不归还……
七月半,鬼门开,魑魅魍魉,修罗来,带着银鞭赶恶鬼,谁家作恶躲起来,抽筋拔骨不归还……
七月半,鬼门开,地府显圣,鬼王来,带着符咒渡世人,谁家偷取独自享,变作妖怪不归还。”
小岸打开手机,可能是在网页搜索了一下当地民俗,看见蹦出来的中元童谣,不禁念叨了起来。
“世人是不是对冥府有什么误解……”念完后,却皱了皱眉头,然后竟一本正经地抱怨了起来,
“首先郁磊可没空管遛大街的鬼怪,更不会抓活人……中元节是道教节日,地藏不会参与……修罗……开玩笑……他要出来那还了得……鬼王……鬼王是什么鬼?冥府没这官职啊!”
小岸自顾自唠叨着,除了岳赟,其他人都投出惊讶的目光,在小岸开始说的时候,岳赟就一个劲儿的用“咳嗽”制止,谁知小岸就跟祥林嫂一般,滔滔不绝起来,直到全部调侃完,还不忘说了句,“民俗……是不是也要尊重一下历史……”
“这位刑探果然……博……博学……”霍利署官长听完后,比了个“赞”的手势。
“小岸啊……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你不用纠结……千百年了……也没人管这闲事……”
“可是……”
“啊……霍利署官长,前面是不是该到了!”岳赟使劲捏了小岸的胳膊,赶紧转移了话题。他坚信,霍利署官长刚才眼睛里散发出的崇拜多数来自官云月打下的良好基础,小岸若再肆无忌惮地批评他们当地的风俗,这好感很快就会被糟践完。
边防刑署在与邻国相交的普雅山脚下,是依照当地的少数民族——楇彝族的“方形碉楼”样式建造而成。这种建筑栖山而建,地基稳固,外墙坚韧如碉堡,一般的山体滑坡和泥石流都能扛得住。这里还有一个专门的科室:“畜牧科”。因为穿过刑署就是一片杳无人烟的原始森林,时不常的会有一些飞禽走兽“光顾”这里,因此需要有一只专门的队伍负责驱赶他们。畜牧科的科员多为不在编的辅探,大部分还是对普雅山外围熟悉的当地人,刑署这么做也算解决了一部分民生。
他们刚驶进刑署大院,就看见俩刑探架着一个男子匆匆而过,所到之处,遗撒了许多纸张。
岳赟下车后俯下身捡起一张,就被面的图文深深吸引了。
背景是一座古墓的图,应该是从网随便找的,图片用红色的字体写着:“七月半子时……康錾王墓……招魂祭祀!”
“招魂?有意思……”岳赟咧嘴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这是‘二进宫’了!真是‘勇往直前’啊……”霍利署官长无奈地点点头,继续推着岳赟往前走。
“有故事?”岳赟好奇地问道。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刚才抓紧去的那个年轻人是霍顿璞藓,他阿爹霍顿僧岑前去年中元节那天山时,误踩了地雷,当时腿就炸没了,抬回家没个把月,人也没了。可叹他还是我们当地最好的向导!”说到此处,霍利署官长惋惜地摇了摇头,“前两天我们巡探公干时发现这小子正在分发传单,便看了看,好么!这不是危言耸听嘛!于是,就给叫回来批评教育了一番!谁知,今儿又来……”霍利署官长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心态,痛心地锤了捶胸口。
“他在哪儿……”岳赟忽然问道。
“岳教授想去见见?”霍利署官长见她似乎有兴趣,好奇地问道。
“嗯……兴许跟我们要查的案子有关……”岳赟点点头,霍利署官长也没多问,露着一副“你说的都对”的神情,便将他直接推进了审讯室。
此刻审讯室里,一名看去年纪不大,浑身脏兮兮、鼻涕眼泪横流的年轻人正坐在椅子,郁闷不已,眼见霍利署官长进来了,立刻两眼放光地迎了去,唤了声:“阿叔!”
“额……霍利家和霍顿家是亲戚……”霍利署官长瞥见岳赟投来的疑惑,解释道,随后正正声,对那位年轻人说道,“璞藓啊……都跟你说了……这世界没有‘招魂’一说!你阿爹已经去世一年了……灵魂早就转世了,招不回来了!”
“不能!那人跟我说了,可以招回来!”霍顿璞藓激动地瞪着他,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谁跟你说的……”岳赟淡淡地问道,少年一愣,这才注意到轮椅看似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极其清秀、干净的男子。
“你是谁?我阿叔都不能说……你……更不能告诉……”霍顿璞藓擦擦流出来的鼻涕,谨慎地看着岳赟。
“没事……我就想问问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们也有需要‘招魂’的亲人,正是他告诉的我们,才千里迢迢飞过来……”岳赟笑了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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