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衣服挺贵吧……”岳赟嘴角扬，瞥了一眼郑毅的半身，似笑非笑地问道。

郑毅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何清……”岳赟对着监控室招招手，不一会儿，何清就抱着一打资料和证物走了进来。

“这是你身的吧……”岳赟指尖轻点，在一堆证物里拎出了那根纤维。眼睛却始终盯着郑毅。

从郑毅逐渐石化的脸色和不自觉拍打衣的手不难看出他此刻的惊讶，岳赟晃着证物袋，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之色。

“知道我们在哪发现的吗？”岳赟意味深长地说道，“白海豚……好吃吗？”

郑毅脸色彻底垮了，他像个正在放气的气球，后背努力挺着，却仍抵不过泄气的速度。

“冒着违法的危险偷运白海豚，却不吃……怎么？你们这是要做标本自我欣赏吗？还是说，只有白海豚的箱子足够大到可以塞进一个人……”岳赟周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睿智，她眼底含冰，看的郑毅浑身发毛，额间止不住地冒冷汗。

岳赟：“你们请的保洁阿姨真是尽心，厨房打扫的一尘不染，甚至冰柜连个手印都没有！你这根纤维不偏不倚出现在冰柜拐角的门轴，你不解释一下吗？”

“那又怎样……这说明不了什么……一切都是你的猜测！”郑毅喉头沙哑，试图狡辩。

“你杀南宫琰是为了左蓝吧……但有一点你一定不知道……幼孰死的是方芸……”岳赟说着，举起一份DAN检测报告，戳在郑毅面前，她不用过多解释，郑毅自己会看。

“你‘拐走’左念，多半是为了引左蓝出来，我姑且认为你早就知道幼孰的新大楼会塌，你是想保护她……可是……左念的存在对你来讲很尴尬，于是你将她推向了死亡……”岳赟说到此处，脸色一沉，眼底燃起愤怒的火苗，明灭不定的闪烁着，随后低沉地道了句，“她只有三岁……”

“我没有……”郑毅说道，“我承认我带左念出去了……后来她要找‘妈妈’，我便带她到幼孰，我并不知道楼会塌……”

岳赟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轻笑一声，说道：“这话你自己说的都没底气……你既然引了左蓝出来，又怎会带左念去幼孰？”岳赟转瞬加快了语速，“你认为左念是南宫琰带给左蓝的污点，会成为她一生的负担，所以……你杀了她！”

“你胡说！”郑毅大吼一声，眼睛却慌乱地逃避着岳赟炙热的目光。

“你杀了……自己的女儿……”岳赟靠在椅背，声调平静如水，眼中却泛着汹涌的波澜。

郑毅闻此，瞠目而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出现在他脸，原本紧攥的双手木然放开，耷拉在身前，眉头紧锁，嘴唇颤颤巍巍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自己看……”岳赟扯下用垮塌现场提取的左念血迹和他的DNA对比的报告，扔到郑毅身前，这是昨天让刘晓玲加急做的，面的亲缘鉴定明明白白写着“相似度99.99%，符合生物学父女关系……”

“虎毒不食子……你竟也下得去手！”

郑毅拿起报告，仔仔细细看了无数遍，周身抖的跟经历十级地震一样，面色通红，青筋爆出，似要将这份“致命”的报告撕碎。

“可左蓝说……”

“她说这不是你的孩子对吧……那是因为她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可惜她到死都想不到你居然真的会杀了那个孩子！”岳赟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惊得郑毅跟着跳了一下，随后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椅子。

“你以为左蓝还是死了，并将她的死归结于南宫琰，在你们出差前夜将他杀害。你利用米国的飓风预警，巧妙地将醉酒的南宫琰塞进冰柜里，将他活活冻死！临死前南宫琰一定挣扎过，否则不会出现惊恐、无助，见鬼般的表情，而你……顺着这个思路，制造了‘左蓝复仇’的现场。顺便‘夸’一下，橙汁的点子不错，看来学时没少作弊啊！随后你将冻成冰块的南宫琰放在桑拿房里，调高温度，直到冰块融化，然后割破了南宫琰的手腕，制造‘自杀’的假象，顺道顺延了他真正的死亡时间！”岳赟一板一眼地说着，而郑毅仍沉浸在“左念”这件事，似乎没有听见岳赟说了什么。

岳赟打开南宫琰的死亡时间确定报告，说道：“南宫琰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你对他的恨意促使你在现场一直等着他死透，却没想到1点半时收到了飓风预警解除的信息。也许是因为时间太紧，你手忙脚乱处理尸体，不小心刮了根纤维都未察觉……而且……徒手搬冰一定很冷吧……手的冻疮一时半会儿下不去吧……”

从郑毅进来，岳赟便注意到他手指关节处有一片青紫，只要划皮化验，就能检测到冰源。

郑毅不自觉缩了缩手，岳赟没有理会，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南宫琰杀了许坤妻儿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郑毅机械的摇摇头，说道。

岳赟也不着急，翻开声音鉴定报告置于郑毅身前，说道：“你用了变声器，徐文敬也录了音……可惜，刑署有专门破译变声的软件，你自己看看面的指数：相似度98.97%，确认本人无疑！哦对了……前署官长卢柏松便是栽在这变声器，所以，你不用怀疑它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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