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供你录的?”岳赟将西苑幼孰楼体垮塌事故的口供丢到杜篆面前,问道。
“啊……怎么了?”杜篆依旧摆出一副“天真”的面孔,眨着本来就不大的小细眼儿,从那双“黑黑的一道缝儿”里,偷瞄着岳赟。
岳赟:“工作几年了?”
杜篆:“三个月,马转正了……”
岳赟:“新人啊……口供录完你们科官长都不检查的吗?”
杜篆:“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写完就放我们科官长桌子了,谁知道他看没看……”
岳赟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嚯……看来北边很忙啊……忙到连口供都没时间校对……”
杜篆:“还行……我们北边不似城区,大多是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刑罪案件还真没几起……”
“行吧……你们科官长没时间,我勉为其难‘替’他看吧……”岳赟说完,拽回了许坤的口供。
岳赟说着便翻开了口供,看了几页,停在了一处段落,念道:“晚7点15分,许坤和左蓝进入五洲大酒店……8点54分离开……杜刑探是吧……这中间的一个多小时,他俩干嘛去了?”
“您真逗……俩人进酒店待那么久,能干……吗……”杜篆傻呵呵地一笑,抬眼却对了岳赟寒气逼人的双眼,音量瞬间下降直至无声。
轻声一笑,岳赟冷冷地问道:“再问你一遍:许坤没跟你说他们干什么了吗?”
“没有……他就说了进去和出来……”杜篆摇摇头,眼神闪烁,不敢直视。
“段世友……”岳赟朝他招招手,段世友便将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电脑支在了杜篆眼前,随后说道,“这是你当时的口供视频,你好好看看,许坤是怎么跟你交代的……”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杜篆的脸色就微微发红,直到段世友按了暂停,他已经憋得跟紫茄子一样了。
“遗漏重要信息,诱导侦查方向,你还想转正?”岳赟这回没有大声呵斥,她靠在椅子,轻蔑地说道。
“我……我……我记得……”
“你主观认为他俩去酒店是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因此,他具体跟你说了什么,你压根就没听进去对吧!”岳赟见他舌头打卷,显然是心虚的表现。
“因此你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一起‘收受贿赂’、‘徇私枉法’的案件,我猜左蓝的同事也是被你们顺着这条思路带跑偏了吧……他们对于左蓝未婚生子本来就有看法,再被你们这一‘误导’,便‘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俩有问题……于是渔轮一边倒,统统呵斥这对‘奸夫淫妇’偷工减料、草菅人命,最后……死有余辜……对吗?”杜篆听岳赟说的“字字扎心”,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一样,将一个也许“无辜”的死者推了渔轮的矛头,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不是……不是的……”杜篆拼命摇头,想着如何为自己的“工作失误”开脱。
“这个案子不到4天就结案了,第一嫌疑人许坤正在刑署里关着,要不是后来又发生了几起垮塌事故,他此刻早就在诏狱了,而第二嫌疑人左蓝,当场被砸死,带着骂名离开了人世……哦对……跟她一起死去的还有她的女儿……”岳赟说着眉梢竖起,她尽力缓和自己的情绪,走到杜篆身边,继续说道,“别人说她‘活该’,偷工减料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你是个刑探……你要用‘证据’说话!请问,你们西苑刑署刑探处可在本案中找到任何左蓝收受贿赂、徇私枉法的证据了吗?许坤,可从头到尾都说过,左蓝是知情者吗?”
“我……我……”杜篆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
“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干脆改个字,叫‘杜撰’得了!”岳赟愤愤而道,不禁想起了左蓝在冥府跟她说过的话:
“我没有渎职……我相信许坤也不会……这里定有什么差错……”
她矢口否认自己有徇私行为,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妹夫,她也是看了资质、案例、反响之后,才加方芸的人情决定用的春城建筑。
“行了……我也不想追究你什么,反正你也不归我管……段世友,让他回去吧……”岳赟懒得跟他继续掰持,说到底,刚才的“高谈阔论”多数来自自己的猜测,要想证明左蓝是无辜的,还需要实证才行。
看了下手表,此刻已经是晚8点了,外面夜色漆黑,乌云密布,似要下场暴雨。叹了口气,岳赟缓缓念叨着:
“何清……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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