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和飞扬的尘土接踵而至,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得脚跟不稳。缓了些许,人们纷纷跑向这里,他们只想确定一件事:岳赟是否还活着……
一阵紧凑的喘息伴随着粗重的咳嗽声从尘埃中传来,那片倒塌的楼板旁边,两个人若隐若现。待尘雾散去,人们注意到,最下面的是岳赟,他身、脸尽是灰尘,此刻不断咳嗽着;而他方,竟是小岸,他以一种弯弓的姿势,全力护着身下的岳赟,丝毫没在意自己的腿被溅起的石块划得伤痕累累。
“小岸……”岳赟努力睁开被眯的双眼,看见小岸一脸痛苦地趴在自己身,用力推了推他。
“别动……疼……”小岸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了下来,有些落到了岳赟的脸,形成一道道水痕。
周围的人已经围拢过来,轻轻将小岸和岳赟分开,岳赟这才看出他的腿已经红了一片。
“咳……赶紧送医院!”岳赟呛了一声,说道,小岸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碍事,那红色看着瘆人,实则只是彼岸花魔灵的汁液,并不是真正的血液,所以只需扶他到旁边坐下即可。
“那也需处理一下,别感染了……”岳赟说道,然后朝不远处等候的医官招了招手。
“这楼体不稳定,刚才好险……”何清看岳赟没事,也就松了口气。
这时候吊车也抵达了现场,段世友指挥着将压在死者身的楼板移走后,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楼板下面除了一名女性的尸体,她的怀中还蜷缩着两个孩子。要不是骤然散布在空气中的血腥味,甚至分不出这些还是人!
岳赟感觉后脑“嗡”的一声,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给我查!”岳赟怒不可遏,他大喊着,声音犹如滚雷般传的很远,以至于外场的刑探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给我调附近的监控,看看这三人是什么时间、被谁带到这里的!”
“是!”在场有从当地借调过来的刑所官员,这样惨烈的场景让他们无不激愤,岳赟命令一下,各自赶紧着去执行了。
“岳教授……那断手的戒指有些眼熟……”迟默言站在一旁,忽然说道。
岳赟眼前一亮,快速看向他。
“我忽然想起许坤的手有一枚差不多的……只不过比刚才那个大一些……”迟默言想了想说道。
她这么一说,岳赟突然低下头,手指自然地附在了唇下。他没有参与许坤的审讯,自然不知道他当时的情景,现在他努力回想下午看的监控,虽然很模糊,但许坤的手确实戴着一枚戒指。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心而生,第一次有了不想确认这三名遇难者身份的念头。
“有许坤家人的信息吗?”岳赟盯着那三具遗体,轻声问道。这话似乎是对着空气说的,只有离他最近的何清反应过来,立刻掏出手机,按了几下。
“岳教授……您看……”何清用手机登陆了刑司内部系统,调出了许坤家人的信息。当岳赟看到照片时,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唇也微微抖动起来。
照片的女人面无表情,却长着和左蓝一模一样的脸。
“方芸,36岁?”岳赟想了想,对何清说道,“查一下左蓝的家庭情况,她是否有姐妹?”
何清点头,拿起电话走到一边打了起来。
岳赟只顾自己琢磨,却没注意到迟默言从他抬手磋磨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二十分钟后,何清跑了回来,有些兴奋地说道:“岳教授,不出您所料,左蓝本来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左芸,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后被方氏夫妇收养,改名为‘方芸’。方芸被拐时已经5岁了,儿时记忆一直都有,方氏夫妇也帮她找了很多年家人,直到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姐妹俩得以相认。”
“什么机会?”岳赟问道。
“方芸7年前嫁给了许坤,并育有一对龙凤胎,这对姐弟前年正好进入了左蓝执教的幼孰,姐妹俩就这样相认了。而DNA比对也证实了二人的亲缘关系。有意思的是,她们是罕见的长得一样的‘异卵双胞胎’,所以血型是不一样的。”
“所以说……左蓝因为这层关系,用了许坤的建筑公司,却不知道对方是个‘黑心’的奸商?”岳赟顺着何清的思路分析道。
“啊?”何清没明白岳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自然不知道,在冥府时,岳赟从左蓝口中得到的信息是:
她是最后一个进入楼体的,发现有垮塌迹象时,立刻疏散了已经进去的人们,但还是晚了一步,最后被埋身亡。
从左蓝的描述看,她没有在招标作弊,而且也不知许坤的公司有问题。但她为什么没有说方芸的存在?难道是为了给她妹妹“避嫌”?
“没什么……”岳赟没有回答她,而是朝小岸走了过去。
提刑已经将现场的三具遗体清走了,回去要做尸检来确定他们的关系。
“怎么样,能动不?”岳赟瞥向他,问道。
“你说呢?我这骨头八成是断了……”小岸做了个“痛苦”的表情,似有撒娇之意,岳赟见此,知道他没事,欣慰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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