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又有点儿冷了,冉雨蒙默默纾解自己心底的闷气,开解自己,人不可以太贪心,不能什么都想要,要学会舍得。
付恒一一直在观察她,她太不对劲了,眼光总是看到她的脖子那里,以前那里挂着的“棒棒糖”和钻戒,有时候特别碍事儿,他也曾跟她说过要不就别带了,放家里吧,再给她买个精致一点儿的坠子,她不肯,说金山银山都不换。可是现在,没有了,他还在猜测,是不是昨夜慌乱中弄断了链子,所以才没有带。
正想着,被冉雨蒙拉住了手,“你看,那个是不是痒痒树呀!”
付恒一看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好像还真是。他们家院子里以前有好几棵,后来重新翻修绿化,就被拔掉了。
冉雨蒙饶有兴致的过去,在那树干上挠了挠,果然树枝带着满树的叶子颤动,“哎呀,好多年没见到痒痒树了!”
她很高兴,连连的挠了起来,树痒不痒不知道,她倒是像被挠了痒痒一样咯咯笑个不停。“你也试试呀,真好玩儿。”
付恒一在一边儿看着她,她脸上的那个开怀的笑容才是真的她。小时候她就特别喜欢院子里的痒痒树,每次不高兴,就去挠一挠,那树枝像笑一样的乱颤,也会逗得她开心起来。
他闻言也过去挠了挠,其实他们都长大了,知道这树颤动并不是因为痒痒,而是因为本身的形状,树枝根部和末端都差不多粗细,稍稍摩擦就会把这力量传导出去。
可是,现在他们又都当它真的会痒痒,俩人你一下我一下的挠起来。周围有人看到,被他们俩傻乎乎的样子感染,也跟着挠上一挠。
天气并不好,有点儿秋季特有的渗冷,付恒一咳嗽了几声,旁边儿有个跟他们一起玩儿痒痒树的男人,看起来跟付恒一也差不多大,也是个病号儿,顺口问了一句,“你啥病?”
付恒一愣了一下,“精神科。”
精神科,那个男人估计是没想到,眼神慌了一瞬,这个科室,挺特殊的。他为了掩饰尴尬,自己给自己找话题,指着冉雨蒙,“你媳妇儿?女朋友?”
付恒一又是一愣,冉雨蒙拍拍手上的浮灰,“我是他妹妹。”
那个男人更尴尬了,统共问了两个问题,两个问题的答案都在他意料之外。好在冉雨蒙过来挽住付恒一,跟那男人打了招呼,“走吧,哥,有点儿冷。”
付恒一心慌起来,他终于知道她是哪儿不对劲儿了,其实也不是现在才知道,从今天上午她来,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一直自己在骗自己,不可能的,不会的,冉雨蒙会怪他,会怨他,可是,不会不爱他的。
她叫他哥哥。这一整天,除了她刚才情绪失控抱着他哭的时候,她一直都叫他哥哥。可是他早不想给她当哥哥了。
这么想着,已经走进了住院部的大厅,付恒一突然把冉雨蒙挽在自己臂弯间的手拿下来握住,手指从她的每根手指缝儿中穿过去,用恋人特有的牵手方式。
冉雨蒙的反应也很快,还没等他完成这个方式,她就抽开了手,“我想起来要去买个的充电线,忘记给你带了。”
她转身就走,脚步如风,他留在原地,呆若木鸡。
冉雨蒙越跑越快,一口气跑出了医院大门。她刚才虽然是转身就走的,可是付恒一的眼神她还是看到了,惊慌失措的,不可置信的,失望落寞的。哪一种,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冉雨蒙,你得坚持,不能心软。慢慢就会好的,他会接受,你也会习惯的。只不过是回到16岁之前而已。
冉雨蒙麻醉着自己,瞎走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在地图上搜到了附近有个商场有苹果专卖店,去买了个充电器。
她一路在想,如果付恒一问她怎么办,可是她又想,不会的,付恒一从来都不是那种纠缠的人,他有很强的自尊心,又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刚才他明显是受到了她的冷遇,他不会放低姿态去跟她要一个答案的。
她想的对,付恒一确实没有放低姿态。
她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进了病房,付恒一从床边儿站起来,她扬起手里的充电器,“买到了。”
话音还未落,就被他摁在了墙壁上。
吻是一贯霸道强势的,冉雨蒙再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场景,她一如既往的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和意识,全然被他掌控,手里拿着的充电器掉在地上发出声音,她才慢慢有了感知,他身上不是平时那种清爽的洗衣液而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连唇舌之间都有一种药的清苦,她才开始反抗。
“不要,不,不要!”
她从来不会反抗的,付恒一停下来看着她,“你说什么?”
冉雨蒙这时候却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因为她看到付恒一的眼圈儿红了,她心疼的无以复加,想起来昨晚的一幕幕,他受的苦,她真想去替他。
“我手疼。”冉雨蒙放软了音调。
付恒一立刻去看,果然自己失控的正攥着她那条受伤的手臂,虽然只是压住了手腕,并没有真的碰到那个伤口,“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就要去查看那个伤口。
冉雨蒙一直穿着长袖的衬衫,把伤口藏在里面,看到他要去挽她的袖子,右手过去挡住,“没事儿的,你别看。”
付恒一整个人好像泄了气一样,没有了刚才的劲头儿,像是要往后踉跄,冉雨蒙抱住他,努力的撑着,在他的颈间落下些细细密密的吻,“真的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很小很小的伤口。”
她的拥抱和细小的吻像一剂镇定药,让他惊慌失措的心和躁动烦闷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靳楠说的对,他需要她,那时候让靳楠带着她走,看来真的是高估了自己。
刚才冉雨蒙转身走掉,他好像体会到了她小时候的那种感受,被丢弃了。虽然他知道她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的,但是还是坐立难安。怎么回到病房的都不知道,一直眼巴巴的站在阳台上看着,看着她过来了,算着她上电梯的时间,要不是怕吓到她,他就会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抓住她,绝对不能让她再跑掉。
他当然是不敢直接问她是不是不爱他了,因为他和他的父母欺骗了她,所以,他选择了笨拙原始的方式,用身体去试探。简直不知道怎样去表达,不管吻的多深多烈,都只是表面,心和灵魂,怎么都无法看到。
付恒一拿起她的左手,很小心的放在唇边儿亲了亲,然后放在自己的脸颊,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单是这样看着她,冉雨蒙的脸就腾腾的热了起来,“你的胡子,好扎。”
付恒一还笑着故意用她的手在脸上又摩挲了两下才放开,忽地就感觉到头晕。他从昨天到现在,几乎什么都没吃,虽然精神上他不饿,但是不代表身体也不饿。
冉雨蒙扶着他躺回床上,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块蛋糕,“这是大姨自己烤的,没有糖也没有奶油,你吃一点儿吧。”
付恒一拿过来,把本来就很小的蛋糕又撕成了好多更小的块,才塞进嘴里慢慢的吃,冉雨蒙的表情肯定是不好,付恒一什么时候吃东西这么斯文过,她不禁又心疼,付恒一捏了捏她的手,“吃的太多太快会吐的。”
冉雨蒙坐在床边儿上,嘟囔着,“那怎么办?总不能只靠挂营养液。孟教授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有呀,明天我应该就能出院了,然后就定期到她的诊所去。很快就好了。别苦着脸,就当减肥了!”
一句话说的冉雨蒙又想哭,“你可真能骗我,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发觉。”
付恒一也不打算再骗她,伸手给她理了理头发,“最严重的时候,你还没来我家,后来你来了,我就好多了。孟教授没跟你说吗?你就是我最好的良药。”
爱你一直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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