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春荷宴,比往年都要办的惊心动魄,光是顾将军和沈三姑娘一同出现在宴席上就足够整个南启上下八卦好几的了。
待到春荷宴结束后,凤夙的龙撵停在御书房前。
司徒静拉着沈知觅出去以后,就再没回来,没有司徒静伴在左右,这春荷宴他也觉得甚是无趣。
就算皇后不喜他,可他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司徒静都会觉得心情好些。
凤夙悠悠地叹息,余光一闪,瞥见一道墨色绣金纹的影子,他神色霎时板起,转身大步走向御书房内。
“来人!给朕把门关好!”
“守着!谁也不准放进来!”
“谁要是死皮赖脸地非贴过来,就给朕打!别手下留情!”
李公公看着缓步走过来的顾将军,他抬手抹了把汗,但碍于凤夙的威严,只能答应道,“奴才遵命。”
进御书房以后,凤夙执笔开始批阅放在桌案上的奏折。
这一开始批阅,就是从午时一直批阅到约莫黄昏后。
凤夙将狼毫笔搁置在笔枕上,起身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走到窗前放松会儿的时候,透过窗子望见跪在御书房跟前摇摇欲坠的墨色身影。
他本来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心骤然又是烦躁起来。
想起先前自己打他那顿板子,凤夙脸上终于透出了几分不忍,他低低地朝外喊道,“来人!”
御书房紧闭的门嘎吱一响,李公公伛偻着身子走进来,颇为心翼翼。
所谓伴君如伴虎,他是先帝培育的人,跟着凤夙这么多年了,早就将他这个人里里外外摸的透彻。
此时李公公也是看出凤夙心情不大好,于是更加不敢上前惹他。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他?”凤夙阴沉着脸道,“在外面跪了多久?”
李公公自然是知道凤夙口中的那个他是谁,闻言故作心疼地拉下脸,“哎呦喂!顾将军自打皇上进御书房开始就一直跪着,这都跪了三四个时辰了。这顾将军本来身子就没大好,上午还挨了皇上一顿板子,可怎么受的住。”
“这么看着朕做什么?上午是朕叫人打他板子的不错,可谁知道他脾气这么倔?”凤夙哼道,“但凡他能够松个口,朕哪里还打他?”
“还有你!”凤夙指了指李公公,怒道,“不知道让人下手的轻点?若是将安华打坏了,要朕怎么跟死去的姑姑和盛渊大将军交待?”
李公公心里面那个委屈啊。
皇上,不是您将顾将军越往死里打越好的吗?
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奴才们不要放水,最好打的顾将军跪地求饶,决口再不提那事儿的吗?
“皇上,要奴才顾将军也到了年龄了,他想和皇上求个媳妇并未有过错啊。”李公公道,“不就是一道赐婚圣旨吗?皇上之前为何不当即答应了顾将军呢?”
“还敢跟朕提赐婚圣旨的事儿?”凤夙抬脚就是踹在了李公公身上,恼道,“沈知觅毕竟是左相家的女儿,左相一府满门入牢,朕唯独没有定她的罪,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她还想如何?真想嫁给安华?沈知觅是罪臣之女,在南启甚至比平民都要低贱,她配得上安华么?”凤夙冷冷地道,“朕不给他们赐婚是为了安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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