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星好久没来吴佁仁的小院了,偶尔来总会带一些精致的礼物,上好的的布料、玉石、珍珠…只要是能改造的,吴佁仁都会重新设计成一件独一无二的物品,说是将来送给张一星的夫人,听到这话张一星总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他现在不像过去那么多话,有时候吴佁仁忙自己的事不陪他说话,他就那么坐着静静地看着他。吴佁仁问了他几次有什么心事,他都摇摇头,但吴佁仁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暗自猜想可能是喜欢上哪家姑娘不好意思说。
“猜猜这次我给你带什么了?”张一星喜滋滋的从外面进来。
“什么东西?”吴佁仁喝着茶看他两手空空。
“你就是懒…不想动脑筋…罢了…你也猜不着…看看…”心情绝佳的张一星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方精致的帕子,帕子的一株兰花图样是吴佁仁画好让绣娘绣的,张一星很喜欢一直随身携带。此时他正小心翼翼地打开丝帕,帕子中间包着两枚玉环,一看就是上等的和田玉,玉质细腻,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色。
吴佁仁小心的把缠绕一起的缨络解开,将玉环拿在手中细细欣赏,越看越是喜欢--式样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平安扣的样子,配着绝品的玉料淡淡的散发着莹光,就像一位美丽的女子即使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你也会被她自带的光芒吸引。玉环的上下两端都缠着棕色的缨络,显然是为挂在腰间准备。吴佁仁的指尖慢慢的感受着玉质的细腻,尽然发现上面雕刻着一个图案,拿到眼前仔细察看也没看明白。
“这是什么?”
“一只青蛙。”张一星笑着回答。
“呃…为什么?”吴佁仁诧异地看着张一星。
“你不是送我一只青蛙嘛,我把它当作我的标识。”张一星有些得意的说。
“你?”吴佁仁指指青蛙又指指张一星。
“嗯…这玉环是我画的样子,并且在工匠的指导下亲自打磨的,不信你看…”说着伸出双手。
吴佁仁看见张一星平日里细皮嫩肉的双手上布着上大小伤口和血泡,有些心疼的说:“这是为什么?何必亲自动手做?”
“我有一个心愿,想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无论过多久你一看见它就能想起我,所以…”张一星有些动情的说,只可惜吴佁仁只顾盯着玉环上的小青蛙,错过了他含情脉脉的目光。
“哦!”吴佁仁恍然大悟,“原来送我的,你知道我不挑惕,只要不用我花银子买的我都喜欢,何必这么认真…”听说是送给自己的,吴佁仁立刻动作娴熟的将玉环挂在腰间,然后在原地转了一圈,说:“怎样?好看吗?”
自己费尽心思作的东西,终于挂在吴佁仁的身上,张一星心里的喜悦无以言表,立刻将另一块玉环挂在自己的腰上,一语双关的说:“从此我们就是一对了。”
“怎么可能…还会有二对、三对、四对…就算你不做,挂出去别人看见了喜欢,立刻可以让工匠打制一对。”吴佁仁纠正道。
“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上面有青蛙,就算知道有也不会和我们的一模一样,就算一模一样也不会是我亲手制作…所以我们才是绝无仅有的一对。”张一星笑呵呵的说。这位豪门少爷、皇太后最疼爱的小弟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拉拢巴结,绞尽脑汁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那怕做小妾都愿意,但谁会想这样一位让人仰视、遥不可及的贵公子喜欢一位无权无势的平凡女子,甚至不敢表露出心迹。
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喜欢的人是谁,而那个人与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宗旨不符,已经失去娶她的资格,所以张一星拒绝了所有提亲的人,只为保留娶她的资格。留在她的周围,作这样一个配饰与她形影不离,默默等待,等着她发现自己并爱上自己,这是张一星在无数伤情的夜里想到的主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炎热的夏季终将过去,满园子的桂花开满枝头,浓郁的桂子花香充满了小院的每一个角落。手巧的小丫头小心的采了桂花拿来做糕点,祥嫂也采了些泡制成桂花酒,味道又香又甜,引得嘴馋的吴佁仁总想喝一些,每次都把自己喝的满脸通红,但那张精致的小脸红得恰到好处,眼睑下方如水墨画般晕成淡淡的红色,看了让人心神激荡、心绪难平,所以这种酒是要在没外人的时候才敢喝的。
酒后的吴佁仁头重脚轻,再也没有了喝酒时“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迈,沐浴完想早早睡觉,却因为浑身燥热而辗转反侧,索性披上衣服到园子里走走。
除了管理园子的花匠,下人们平日里很少到园子里走动,只有吴佁仁在他的小楼上见证着满园子美景静静的随着四季变幻:春日里嫩芽在枝丫间冒头;夏季里花朵在暴雨中昂首,即使被打得东倒西歪,也坚强的毫不屈服;夏季热烈绽放的花朵和绿得出油的枝叶在日渐寒冷的秋风中收起锋芒,开始为下一季储备能量;冬日的白雪将之前的一切掩藏,无论是漂亮的、丑陋的、亦或是萎靡的、强健的,全部在白雪下化成来年的春泥,再做新一轮的开始。
在这个府坻住了几年,吴佁仁从没有这样亲近的欣赏过这个园子,因为每年这个日子,他都是倦缩在小楼内不见人,只因缘至心底“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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