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富弼不仅仅是因为应彦羡一句话就轻易放过了他们这些人,而是因为,他们都是为大宋朝浴血奋战过的汉子。
当孔四海露出真性情的时候,当见到齐小鸣和杜忠两人脸上的稚嫩,当应彦羡挽起袖子露出胳臂上的刀痕的时候。
这些都足以打动富弼,这些都可以证明他们在战场上是条好汉,不是孬兵。
既如此,富弼又何必寒了他们的心,尤其是应彦羡此人的才华。
富弼当时也是心生了爱才之心,故而才饶恕了他们大闹枢密院的罪过。
不过,今日国子监那些士子就比较倒霉了,被应彦羡一人怼的体无完肤,势必将要成为汴梁的一个笑话。
也怨不得旁人,是他们自己挑衅在先,想要借着应彦羡的恶名博取他们自身的美名。
可惜,应彦羡不是他人鱼肉,那些国子监士子也不是刀俎,注定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踏踏实实比总爱幻想那些空中楼阁好得多,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得远走得稳。
“要不说读书人坏心眼多呢。”李二也吐槽道。
孔四海这货立刻将目光瞅向自家都头应彦羡,全场震惊,孔四海这货真是活腻歪了。
应彦羡只觉得头皮发麻,自己手下怎么会有这等憨货。
“所以说,以后你们遇见那些读书人,别跟他们斗嘴皮子,斗不过的,就蛮横不讲理的用刀来跟他们讲道理,晓得吧。”应彦羡不急不缓提醒一众麾下道。
孔四海忙道:“嘿嘿,都头这个法子咱喜欢,他们有他们的嘴皮子,可咱也有咱的杀人刀,怕甚。”
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秀才遇见兵,有理咱也不让他说了。
好不容易从枢密院出来,范纯仁还得往欧阳修府邸上跑一趟,不然,等到欧阳修找到自己,又少不了一顿剋。
等范纯仁见到了欧阳修,欧阳修正在品读唐代诗仙李白的作品。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欧阳修对着范纯仁问道:“尧夫,你可知此首诗?”
范纯仁回道:“此乃诗仙李白所作《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当时李白初出茅庐,名声不显,而孟浩然已名满天下,加之当时又是盛世,所以此诗表露的是李白与孟浩然之间离别的欢快之情,而非伤痛离别,不过,也表现出了李白与孟浩然之间的深厚友谊。”
欧阳修放下诗集,笑呵呵对着范纯仁道:“可见尧夫文学功底不是一般的深厚。”
“欧阳伯父过奖了。”
等到聊完这些,范纯仁将发生在枢密院门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了欧阳修。
欧阳修念道:“仙,佛,两茫茫,皆不成,只道哪有人间肆意。风,秦风,响彻上古,无衣无袍,敢言一身胆气杀人。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用是书生。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又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再道:“一曲新词酒一坛,去年天气旧曾谙。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最后道:“果真是一个妙人,将文字运用到了极致,妙,妙,妙。”
欧阳修大赞。
范纯仁也是感慨:“应彦羡此人是有着大文采的,可如此有大文采之人,却被埋没在边关苦寒之地。”
这是为应彦羡鸣不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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