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池泡在温热的泉水中,嗅着感到身体筋骨舒适地放松下去。这处居然是个温泉,可真是个宝地。万扶疏还带了一包栀子花来,说是给她接风洗尘,这下泉水和空气中都泛着淡淡的花香,很是宜人。
“当初夜檀他们师兄弟来这儿的时候,他们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万扶疏靠坐在她身边,怀念地笑笑,手搭棠池的大腿,指尖微动,在她柔滑的皮肤写下数字:
“七,十六。”
棠池本为她突然的触碰感到本能的不适,想含蓄地避开,发觉她竟是由此向自己传递讯息,满身放松惬意顿时荡然无存,额甚至渗出了汗。
“您是他们的朋友?”
她佯装无事,继续与她闲聊。这时间,万扶疏又在她腿写下四个字:
“东,北。”
“算是吧。当初年少轻狂,还和他们切磋医术,谁知道他们是那样的大人物啊~”
棠池心思急转,东七,北十六,这是她熟悉的,对药材定位的编号,她努力回想,在万扶疏的医馆中,这一格抽屉装得是……油松节。
“您谦虚了。”
棠池诚心地说,她想万扶疏在一定是位在整个灵界都很有名望的大夫,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病人千里迢迢地跑来找她看病。
她们继续聊了几句,万扶疏把另一位药材的位置写给她,棠池记着,是薏米仁。这两味药材的功用全然不同,毫无联系,她一时惶惑万扶疏想告诉她什么,感觉她在她腿点了几点,又圈了两个圈。她恍然大悟,万扶疏的意思是:“有人!”
难怪她要自己和她睡在一起……棠池只感汗毛倒竖,坐立难安,其他更复杂的话,应该就得待会在被窝里说…写了。
万扶疏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恢复成寻常的放松悠闲,但手下抚摸到的身体肌肉可是紧绷起来。她满意她的聪慧,心中赞赏一句,不愧是夜檀看的孩子,边轻轻拍拍她的腿,安抚她放松。
“走吧,”她似真似假地打个呵欠,拿起岸边的长巾,围着身体从温泉中站起来,“再泡就要睡着了。”
路,棠池像个真正天真的小孩子一样,对万扶疏问东问西。万扶疏当然理解她是在以不停地说话来缓解心中不安,便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待回到医馆,熄了灯了床,万扶疏将她搂进怀中,感到她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去。
万扶疏有点好笑,猜测是不是自己让她想起她的母亲。其实她的武功并不高强,要是她们暴露了自己察觉到某些事,还是很难活下来的。她安抚地拍拍怀中受了惊的小鹿,合眼睛,在她背后轻轻地用手指写道:“装睡。别怕。”
棠池学着她闭眼睛,放缓呼吸,只有手指轻轻在她背后的衣服无声轻动:
“什么人?”
条件所限,她们的对话得尽量简短。万扶疏直截了当地告诉她缘由:
“灵树发现两个流影。”
棠池埋在她怀中呼吸深沉,当真像是耐不住漫长的写字过程,已深深熟睡过去。
“怎么回事?”
“夜檀让我引一人出现。”
“谁?”
“万江流。”
“不认识。您的同族?”
“同宗铁匠。夜檀这几年在做什么?”
棠池写字的节奏顿时凝滞了许多:
“他走了。”
看来她和自己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万扶疏心中盘算着,无论如何,此时她们都只有依着夜檀信中所写行事这一条路可走。
“睡吧。”
等了一会,没等到棠池回复,万扶疏又在她背写道:
“别怕。”
棠池的手指轻轻在她背后点了两下,示意她已经明白了。
第二日早晨,棠池把万扶疏所写的信带给邮差,付了八百里加急的价钱。于是仅仅过了一天,这封信就被呈万江流的桌案。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封再普通,再正常不过的家书,还是放不下心中疑虑。他这些年虽专心做生意,但永曦城的消息总是很灵通的。如今暮云霜和他的长枪声名鹊起,百里晏清御驾亲征,无暇回顾,要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想谋害自己,把自己骗到偏远地方,差几个杀手来暗杀,还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只是,万扶疏怎么会和这些事扯联系?
思来想去,万江流心中总是没底,只得翻出一纸符咒,烧给千里之外的花如许。
花如许收到这消息时,不巧正是在他们商谈发起总攻的时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仓促离开会议,片刻后回返,凝重的脸色让百里晏清和殷其雷提议此次商谈暂停。懿王爷没有与他们唱反调的理由,于是请流影的将军们回到自己营中。另外两位也挥退了自己麾下的将领,明显这是一桩极为机密的大事。风茗不想引人注目,反正事后再问也是一样,便也想随众离开,被百里晏清无奈地叫住。
“你过来。”
她乖乖掉头回去,又听花如许开口:“云霜,此时关乎于你,你也留下。”
暮云霜一惊,和邺逸湍对视一眼,停住脚步。
花如许将万江流所说转述给众人听,又解释了他和阙归崇身边那位术士,与万扶疏三人的交情。懿王爷听了,玩味地开口:
“花先生,既然令师弟并不会亲自前去取故人性命,那这就只是一次寻常的刺杀罢了,何故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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