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琂姗姗来迟,站到他身侧,看看那根本不敢往这边看的龙,又回头看长晴,在心中好笑,他看起来简直是想把那龙抓出去活撕了。
长晴被绛琂拉了拉胳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绛琂干脆直接揽着他的腰,把他半推半抱地带了出去,顺便让房门无声关上。长晴被屋外的冷风一吹,才恢复了理智。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绛琂,脑中仍然是玄霏震惊过后迅速心虚下去的表情,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还记得师尊曾经说过?”
“什么?”
“龙都是好色之徒。”
长晴本已缓和了一些的脸色顿时剧变,转身就要回去找玄霏算账,没走两步,又停下了。绛琂玩笑开够了,拿扇子拍拍他,笑着给他解释:
“他只是在喂她身上的蛊而已。你现在露面,岂不是让她难堪。
长晴也是想到这一重,只得兀自在院中烦躁。他在推门而入的瞬间看到玄霏望着风茗后背的目光,那是每一个稍有阅历之人都能看出来的怜惜和爱慕。他心绪混乱不堪,忽然手臂被绛琂挽住,被他带着往主屋走去。
“那是他们小孩子的事。”
长晴叹了口气,抱怨道:“你没有关怀的小辈,自然不懂这是何种心情。”
“这有什么不好?若是没有龙血补身,她的境遇可会比现在艰难得多。”
长晴摇摇头,开口又是叹气。他回想起当初玄霏来向他打听风茗,那时他怎想得到竟会发展成这副局面!
“他们难道一同经历过什么?”
绛琂点点头,灵力拂开主屋的门,“她在孽镜之时,那龙也在。”
长晴的神色又变得紧张,进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了脚。绛琂看得好笑,觉得他真是关心则乱。
“他若趁人之危对她做了什么,她应该会告诉你。”
“你一直在旁听着,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对我说那么多真心话。”
“你是在怪我打扰你们重逢?”
“我——”
长晴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里,好一会才能顺下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奈地叹气,看着绛琂解下外袍,发自肺腑地感激,“若不是你,我们师徒不知何时才能得救。”
“她的姐姐送来了师尊的信物。”
绛琂把外袍挂在屏风上,整理妥帖。
“幸好当年我和他偶遇,他给了我那枚坠子。”
“她若不送信物,我也会来察看,”绛琂坐在床边,等长晴先睡进里头那侧,“谁让我是你师哥。”
两个不速之客终于离开,玄霏默默松了口气,继续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等待面颊上因窘迫而起的热度消退。风茗近四天滴水不进,咬在他脖子上许久还没有放缓动作的迹象。血液潺潺地被她吸去,他才刚恢复了一点精神和力气,现在又有些头晕起来。他想着明日还要回总坛,那一定会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艰难时刻,脑袋甚至开始隐隐发疼。
待蛊虫彻底饱足,风茗的肚子都有些胀。无论多少次,她都无法不恶心生啖人血肉的感觉。她收回口中的尖锐利齿,直起身子,看见玄霏的脸色比白纸更加惨白。
她默然起身离开了,回到她的榻上。方才她心中闪过一点点愧疚,但很快,那就被怨憎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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