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关于那蛊我倒是知道一些,”他做着一副回想的样子,“祭司说,宿主的情绪越动荡,蛊虫越能与她融为一体。你下蛊下得太晚,他得用些手段,不然要浪费时间了。”
玄霏心中一沉,问:“什么手段?”
纪无情不语,只往旁侧一瞥。玄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赫然看见在他身侧跪着一个低着头的,一身漆黑的男人。这人是何时出现,从何而来,他竟毫无察觉。
“你未发现?”
“没有,”玄霏心里焦灼起来,并不是因为这疏忽,或者修行不够,“他是祭司的人傀?”
“嗯,”纪无情观察着他的表情,从他眼中看到一掠而过的波澜,“和长晴一起被抓来的人。”
玄霏想起来了。这人傀就是风茗口中,她失散的兄长。隐约预料到祭司的安排,他的心倏然沉了下去。
“祭司想做什么?”
他竭力表现得若无其事。区区人傀而已,从孽镜中走出来的他本应这样漠然以待。
“这可不由他想,”纪无情看着桌案上的无秋,冷漠邪性的淡笑让玄霏背后发冷,“你该看看这剑在剑法不如你的人手中能发挥何等功力,否则要是沾沾自喜,固步自封,我可没那么多脸面给你拿去丢。”
玄霏已经顾不上他对自己的批评训诫了,猜测着问:“您要把这剑给她,让她来……?”
“她若真能杀了他,兴许我还会高看她一眼,”纪无情看着他的疑惑和愕然,自顾自地轻笑,“她若不能,被她心里念着的人杀了,不也比死在祭司手上好得多。”
可这人傀的行动,连他都无从察觉。玄霏艰难地集中思绪,压下担忧,接着问:“他们要是死了,祭司岂不是前功尽弃?”
“当然不会。他要我保住她的性命,再当她的面把这人傀的头砍了,我才没兴致陪他玩这种骗小孩的把戏,”纪无情懒懒地说,“你要是无聊,这事就交给你办算了。”
“……”这话和直接命令到底有何区别?
“怎么,不愿意?”
“没有,”玄霏微微低下头,“弟子领命。”
纪无情满意地看着他。只要他不在那时候搞什么幺蛾子,他还是他一手调教的好徒弟。
“什么时候动手?”玄霏问。
“等到湟中城外的村庄,车马会停下休息一阵,到时她一定会想逃跑的。”
玄霏点点头,“我明白了。”
“好好休息吧,”纪无情说着,合上眼,“说不定你也未必是他对手。”
玄霏不禁转头看向那人傀。他的身影融在黑暗里,飘渺恍惚,像个不真切的影子。他想起很久之前,在星宿海边见到他和青旖在一起的时候,那时的他至少身形轮廓看起来还像个普通人。
“他也是狐狸?”
“不是,是流影。”
“流影?”
“灵界中,可以驱使影子的"人"。祭司在掌控他神志的同时,让他能够运用更多的能力,确实是个值得钻研的发明。”
玄霏又转头看看人傀,那里却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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