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霏把他的话如数转达,让他惊讶的是,纪无情果真只是冷笑一声,就让他退下。
人与人的关系,果真奇妙。玄霏感叹着,发觉自己又无事可做,干脆牵了马匹,跑到天湖边练剑去。
纪无情的瞌睡一打就打到了天黑。魔教的事务说多不多,总要他每天花些时间考虑,上一次能休息这么久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下了床榻,舒展一番实则已经僵死的肌骨,便往密道走去。做祭司的人傀十年有余,他仍然自欺欺人地保留下一些为人的习惯。
囚房中,长晴听到与先前两回迥然不同的脚步声,立刻睁开了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纪无情缓缓走来,表情恬淡,似乎心情还算不错。
“有什么事,非要亲口和我说。”
他在牢门前站定,仿佛并不打算走进囚室。长晴松了力气,垂下脖颈,扯起个他看不见的惨淡笑容。
“许久没见你,想问问你的近况。”
“魔教的近况吧,”纪无情笑着讽刺,“魔教刚灭了星宿,正如日中天,不劳你这个教外人费心了。”
长晴叹了口气,把姿态再放低了些:“今夜你可有事要忙?”
“你觉得我有何事要忙?”
“你不与你的弟子和青旖他们共度除夕么?”
“玄霏去天湖了,青旖不知道在哪,”纪无情淡淡地回答,“魔教不过中原人的节日。”
“日后你们去了中原,也不过么?”
“你倒是比我还操心魔教的前途。”
“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长晴装作没听见他的讽刺,“玄霏很敬重你。”
“我若是没几分驭下的本事,这位置也坐不到现在,”纪无情不屑地哼一声,心想着他那天性愚善的弟子要是听见他这么说,兴许又要难过得想东想西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今夜,你可能放我出去?”长晴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瞳映着火光,为他徒增了点精神气,“我想看看这雪山。”
纪无情有些讶异,随即玩味地笑起来。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求你,”长晴顺从地应了他的言外之意,免了他接着逼迫,“你可以找人看着我,无论如何,我只求你让我出去走走。”
“你才被关了多久,就受不了了?”纪无情挑起个残酷的笑,“我在孽镜里待了十年,也没像你一样迫不及待。”
“你可以带我去那看看么?”长晴对他的刻薄熟视无睹,只是兀自祈求,“随便哪里都好,只要你与我一起。”
“你还要我与你一起?”
“你要让其他人押送我么?”
“我为什么不能让我的属下押送你?”纪无情笑着反问,“你在怀疑我的威严?”
“没有,”长晴重新把头低下去,“你不想,那就算了。”
纪无情哼笑一声,拉开牢门走进去。长晴看着他乌黑的袍角靠近,听见他抬起手臂,下一刻,勒在他脖颈上的铁链被从后面拉下,他被迫昂起头,看见纪无情玩味的微笑。
“待会你可不要后悔。”
长晴对他虚弱地笑笑,有些气息不顺地回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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