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响亮又急促的通报声突然传来。
时北阙眼神一紧。今日大喜,若非紧要急报,他们断不会如此唐突。
“我去看看。”他皱着眉头安抚地拍了拍江雀月的头。
“我与你一同。”江雀月拽住他的衣袖,也起了身。
门外跪着的是御林军统领顾野,正是金陵顾家那位少年将军——时北阙的表弟,在宫里担着职。
“什么事?”时北阙扶起他。
顾野抬眸,沉声道:“姑苏城大水一月有余,日前大水方退,便爆发了疫情。”
江雀月倒吸一口冷气,问道:“波及人数?”
顾野将目光稍稍移向她,答道:“秋水街百户人家。”
“可已禀告父皇?”
“是。陛下正为此事烦忧,命我来通报殿下此事。”
“回去禀告父皇,我即刻便启程前往姑苏,必妥善处理此事,还请父皇安心。”时北阙不假思索道。
江雀月一惊,还来得及反驳,顾野已从身后掏出了圣旨,道:“陛下料到了,这便是派您前往姑苏的圣旨。”
明晃晃的圣旨呈在了面前。
长廊上的灯敞亮的。
时北阙的神情一顿,随即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淡淡道:“若我没有主动请缨呢?”
“姑苏乃水路重地,江南经济命脉,疫情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能定民心、查疫情者,宫中唯三人也,除去在北狄的太子,若殿下您不去,便只有……”顾野看了看江雀月,“便只有重伤未愈的怀远将军江颀风了。因此陛下料到,您定会担下此事。”
“这不还有你吗,我的好弟弟。”时北阙苦笑道。
“所以陛下派我与您一同前往。”顾野也笑了。
江雀月半晌没说话,此刻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不知他身子不好么,疫情凶险,他如何受得?”
“陛下已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宫中御医尽数随行,只留一位值守宫中。”
时北阙问道:“哪一位?”
“正是为十三殿下诊治的那位何云先御医。”
“好。”他放下心来。
“那我们何时启程?”顾野看了看时北阙,又看了看江雀月。
时北阙迟疑地看向江雀月,道:“事关紧急,雀月……”
江雀月按住他的手,点点头,“我这去收拾行李。”
“啊?”
她笑道:“我自要与你同进退。”
说着已转身回了房,兀自收拾起包裹来。
“你这个王妃,”顾野将目光收回来,笑道:“倒是不错。”
时北阙拍拍他的肩,也笑了:“那是自然。”随即进了屋,一同收拾起包裹来。
收拾了好一阵,她又将小芸喊来,细心吩咐着将他平日里服用的药收拾了好几副,又将药方子誊抄了下来以防万一,想想又将蜜饯也收拾了不少一并装进了包裹里。
“这瓶瓶罐罐叮叮当当的,咱们可不是去冬游。”时北阙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
她倔强道:“衣物可以少带些,这些可不能少。”
“好好好。”
收拾妥当后,江雀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大红嫁衣,又瞧了瞧他,两人面面相觑,最终笑出声来。
“可惜了这洞房花烛夜。”
她嗔笑着替他将外袍脱下,换上厚重的狐肷褶子大氅,才轻声道:“咱们有的是时间。”
他惊奇地抬眼瞧她,却瞧见她眼里有些悲戚,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只攥起她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定会保重身体的。”
“嗯。”她轻轻应道。
一行人车马浩荡上了路。
姑苏离京城并不太远,只车行了三五日便到了。
一路上行车颠簸,江雀月睡得并不安稳,连带着人也憔悴了许多。
但这并不是真正让她忧心的事……
山雨欲来。
她有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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