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云率先见他回来,好像见到希望一样,急忙对着他说:“廷扬你终于回来了,你快来劝劝瑾瑜,瑾瑜要搬出去。”
赵瑾瑜和玉燕见到他,均停下手里的动作。赵瑾瑜这两天在外面物色了一个合租次卧,不想再在他的房子里逗留了。今天和房东谈好交了定金,回来收拾东西要搬走,可是玉燕和郭老师死活不让她走,就这样僵持到现在,外面雇来的搬家车辆等了好久。
未曾想他会回来,赵瑾瑜好不容易平静的心,一下又开始波动起来。
郑廷扬就在大厅门口停住,并未脱鞋进去,见她们都在看着他,又开始烦躁想要逃避,整个空间他都觉得莫名烦躁,想起来下午见到桑榆的遭遇,终于开口:“你们不要再去骚扰桑榆,即便不是桑榆,我也不会和她结婚。”
寒心。真的很寒心。
郭彩云简直不敢相信:“廷扬,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那个桑榆根本不是一个好女人啊。”
“我自会分辨,你们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赵瑾瑜,你也不用要挟式的动不动就说要搬走,这个别墅都给你,我明天就让助理着手过户。”郑廷扬本来带着气愤说完这些话,内心又开始不自觉有点自责。
说完,郑廷扬转身就想离去,说出了堵在心理的话,竟觉得还是压抑。
玉燕在背后叫住他:“哥,你都忘了吗?你忘了瑾瑜姐在你上大学的时候拿钱供你上大学了吗?当时妈病着,你头几个月的花销都是瑾瑜姐挣来给你寄过去的,你知不知道?还有你公司缺钱,也是瑾瑜姐帮你度过难关的,你都忘了吗?你现在为了一个狐狸精,伤害瑾瑜姐,还对我和妈这样说话,你不愧疚吗?”
郑廷扬转过来青筋暴起:“我欠她的钱,我都还完了!还要我怎样,把自己的爱情和我这个人也全部压上吗?我做不到,我就是不爱她。我不需要你们一遍又一遍的强调,我曾经是怎么为了钱和一个女人妥协。”终于说出来,憋闷在他心里十多年的话终于说开了。
玉燕还要反驳,赵瑾瑜一把拉住她。她看着瑾瑜姐满脸绝望和焦急,不知道怎么办。
“算了,就这样吧。”安静的赵瑾瑜终于说话了,她的心酸涩又疲惫,感觉心脏窝在胸腔里皱成一个团。说完这些,赵瑾瑜转身上楼回到了卧室,关上门靠坐在门边,涕泪横流,原来他这样看自己的付出。
赵瑾瑜不知道郑廷扬何时离开的,怎么的离开的。她把自己圈在屋子里呆了一宿,内心的难受无处排解,大哭发泄之后的想法就是逃离,准备打包行李明早去车站买张老家的车票。
第二天一早,将衣服简单打了个包就要走。没想到楼下郭老师就窝在沙发上睡着,听见动静,急忙醒来:“瑾瑜,你要去哪儿?”
赵瑾瑜拿着行李站在门口半天没吱声。
看见她的包,郭彩云急忙问:“你怎么还拿着包?你还要去那个租的房子?瑾瑜你就住在这里,那小王八羔子不是说这房子给你了吗?咱就住在这儿,哪都不去,好孩子,听老师的话。”她在这个城市,不,在这个世界,除了玉珏再没有别的亲人了。如今出现这个事,她担心瑾瑜离了她的身边再想不开。她愧疚了整整一晚,她对不起赵家哥哥嫂子,也对不起瑾瑜。廷扬这样,是她没有管教好。
赵瑾瑜舒了口气:“我想回趟老家,顺便参加钟晴的婚礼。”
郭彩云半信半疑:“回老家?”
“嗯。”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一个人就行,不用担心。”
“不不不,一起一起。”郭彩云坚持要去,否则拽着瑾瑜不让出门。最后无奈,赵瑾瑜终于妥协了。
到了老家,她们先是回到了原来的巷子看看老房子。几年发展,巷子的老邻居七七八八搬走了大半,巷头巷尾的墙上用红笔写了一个又一个拆字,还有一些房子已经拆的就剩下一两面墙壁。
落了锁的门几年时间就觉得有点微晃破旧,推门而进,铺面而来的是灰尘气息。瑾瑜和郭彩云看着房子里的各个角落,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亲切中又带着一种陌生感。时间过的太快了,老巷子人搬去了高楼大厦,玉珏也马上就要保送出国了。
赵瑾瑜觉得内心有点悲凉,即使回到了住了十几年的家,她依然觉得没有归属感。
老房子太多灰了,难以住人。她们就在附近找了酒店住下。
第二天去了离了世的亲人坟前祭拜。
第三天赵瑾瑜带着郭彩云第一次去了游乐场,坐上了传说中的摩天轮。
第四天赵瑾瑜又和郭彩云去了松花江大桥逛了又逛,坐着渡轮在水上吹了一天。
这几天,赵瑾瑜的心慢慢沉静下来,不再想着她与他的情情爱爱,原来放空能让人这么舒服。郭彩云这些年头一次领受了作为游客的放松,也开始不再眉头紧皱慢慢享受起来。
第六天,赵瑾瑜终于来找钟晴了。
钟晴一副要尽地主之谊的样子,她们的衣食住行全都开始要重新打点。赵瑾瑜不想她既要筹备婚礼又要在她这里分心,几次三番的制止。
太久不见,两人甚是想念,钟晴非要和她们挤在一起睡。听见郭老师在隔壁床鼾声响起,赵瑾瑜终于对着钟晴说出了口:“同桌,我和他分了?”
钟晴听着急忙坐起来,声音急忙拔高:“什么时候?不是要结婚呢吗?”
赵瑾瑜急忙用手比了一个小点声的手势:“小点声。”
“不是,怎么回事?”
“他不喜欢我呗。”赵瑾瑜假装无意的耸了耸肩。
“靠,真不是男人,我就说他不靠谱。凭什么不喜欢你,我看他就是个大傻X!”钟晴说到后面开始气哄哄的:“什么时候分的?老娘我非得教训教训他,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听见她为自己打抱不平,赵瑾瑜觉得很暖心,将头靠在她柔软的肩膀轻轻说:“有你真好,我难受了很久,看到你骂他我好受多了。”赵瑾瑜叹了口气:“这段感情让我谈的觉得很丢人,感觉就像跳梁小丑。”
“你才不丢人,他以后有的后悔的。不跟他也挺好,这世界男的多的是,他鸡毛算老几。”
赵瑾瑜听她骂的爽快,闷声笑起来:“你不是为人师表吗?怎么骂人这么娴熟?”
见她还能笑出来,钟晴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哎呀,我平时也挺文明的。那个,同桌,现在还伤心吗?”
“伤心,不过,没了前些日子心抽抽疼的感觉。偶尔想起来会难受那么一会儿。”
“乖,别为这种男人伤心,他就是个屁儿。郭老师怎么也跟来了?”
“她担心我出事,就要和我一起。”
钟晴看着背着她们睡着的郭老师叹息着:“郭老师是个善良的好人,我一直觉得有个这样的婆婆婚姻生活得很幸福,可惜郑廷扬这个人不行。”
“是啊,她真的太好了,不敢让她伤心。”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先回B地把学上完,再找个工作让自己有点事做,挣点钱,玉珏也要毕业出国上学了,听说国外花销大。”
听完同桌说完,钟晴连忙感叹:“玉珏是个有出息的,我要是能教出这样一个学生,我得烧高香,前一阵碰到他以前的班主任,还跟我夸他呢。玉珏跟我电话,说他这次出国留学可以是有奖学金的,不需要你担心。”
赵瑾瑜听完,会心一笑:“同桌,你没发现玉珏特别喜欢和你聊天吗?”
“有吗?”
“嗯,他其实偷偷暗恋你呢。”
钟晴一听有点吃惊:“啥?”
“我去年看到他在书里夹了张你的手画像,还写着晴子姐姐。”
“哎呀,你咋不早说,我想谈姐弟恋很久了。”
听着钟晴一副可惜的语气,赵瑾瑜也展颜开起玩笑:“你现在悔婚也来的及,做我弟媳妇。”
“那不行,不能祸害祖国栋梁,再说我现在挺喜欢我家寸头的。”钟晴说到后面想起“寸头”,又开始有点甜蜜起来。
“你们怎么把婚礼提前了?”
“他突然被派去执行任务,我希望早点结婚,让他有个牵挂,可别像以前那样傻傻的冲。”
两人窃窃私语了很晚,直到不自觉地睡过去。
一早醒来,赵瑾瑜觉得精气神爽快不少。这世上真的没有一个难以迈过的坎,时间能修复心里所有的凹凸不平。
接下来就是帮着钟晴筹备着婚礼。没想到幸福的背后有这么复杂,可看着钟晴幸福的表情,一切显得那么值得。
钟晴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新娘,看着她穿着婚纱,拿着手捧花缓缓走上台,赵瑾瑜内心满满当当,有种自己女儿出嫁的感受,钟晴就该如此,善良美丽的她值得拥有一切美好。
台上的钟晴站在制服笔挺的“寸头”先生旁边幸福的又哭又笑,而她寸头先生满眼溢着热爱的光芒。钟妈妈在台下也陪着哭的稀里哗啦,女儿出嫁总是很难让家人舍得。如果自己的爸爸、妈妈、奶奶都在,看着自己出嫁,他们会不会也在台下泪光盈盈,赵瑾瑜坐在台下闪着泪光大力的鼓掌,开心又酸涩。
祝福同桌永远都能拥有这份肆意的开心,也愿她的寸头先生能守护她一生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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