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快要见底了吧?
月瑾穿着火红的嫁衣端坐在红罗帐后,隔着红盖头只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索性闭上眼睛细数时间流逝。
果不其然,屋内瞬间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知道,今晚,那个人不会来了。
趁小侍女们翻找的功夫,她撑了个懒腰,伸手想取下红盖头,门外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红烛被重新点好,幽南忙把月瑾的手交叠放回原处,声音里满是兴奋:“定是殿下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月瑾的心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倒不是寻常新娘那种带着娇羞的紧张,而是种忧虑惆怅交叠的情绪,极为复杂,难以言说。
她紧紧抓住婚服,一动也不敢动。
幽南拉开房门,欠身准备福礼,余光扫见来人的衣样,顿住了。
深紫蛇补袍,来的并非太子殿下,而是太子府的掌事公公长风。
“顺和公主,早些休息吧,今夜殿下不来了。”
“什么?是不是有事耽搁了,我家公主可以……”听到这话,幽南急了。
“不必了,殿下已经在别处歇下了。”长风毫不客气地打断幽南,“还请公主好自为之!”说罢扬长而去,留下一屋干愣愣的人。
唯有月瑾,非但不难过反而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迅速摘下红盖头摔在一边,四仰八叉的躺到铺满花瓣床上。
呼,总算结束了。
“这寒酥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新婚之夜都不来,公主您以后还怎么自处呀!”幽南愤愤道,“不行,奴婢要找他评理去!”
月瑾叫住幽南:“不用,如此正合我意。”
说完,她哼唱着家乡的小曲儿起身走到桌前,捻起玉碟上的赤金酒壶,慢悠悠地倒了两杯合卺酒,随即将其中一杯仰头一口饮尽,又拿起另一杯缓缓地倒在床侧。
见此场景,小侍女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多问。
月瑾懒得和她们解释,只是低声道:“幽南,我困了。”
幽南连忙过来帮她宽衣,嘴里碎碎念着:“也不知道苏侧妃那个狐狸精用了什么妖法……”
未等她说完,月瑾厉声呵斥:“谁允许你骂她的!”
从没见过自家公主这般严厉,幽南浑身一颤,她抬头仔细打量着月瑾的表情道:“公主,奴婢这是在替您不平呀!”
“替我不平?你是怕跟着我会遭人白眼吧!”
月瑾说完就后悔了,她怎么能质疑幽南的忠心呢?是幽南陪她度过那段艰难困苦的日子,所认识的人中也就数幽南陪她的时间最长了。
“奴婢不敢,奴婢从小就跟着公主,自然处处要为公主考虑。”幽南的声音微颤,隐隐带上了哭腔,“只是……奴婢真的不知道说错了什么。”
月瑾想安慰她,可哪有人在弹指间就否定前事的?再说,这里新分来的小丫头也需要立立规矩。
于是,月瑾故意提高声音道:“记住,绝不允许做出任何伤害苏念的事!”
“公主,当时您在大殿上当着众人面说唯殿下不嫁,奴婢就以为您是喜欢殿下的。如今殿下定是被那苏侧妃截了去,您真的不恼她吗?”
幽南字字恳切,月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说实话又有几人能信?不过平添烦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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