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说着先生好,心里已经把某个不要脸的混账绑了拖到泥潭里做死亡翻滚。
“陆予,你刚才在干什么?”先生的白玉脸庞隐在夜幕里依旧熠熠生辉、绝艳动人。他迤迤然向她走过来。
“我刚才在同这位仁兄叙旧……”她转头看向身后。人呢?好啊,溜得够快,把她拖下水自己先上了岸。落珠愤恨咬牙。
“什么旧要特意跑到这听松阁下来叙?”先生说着自己先笑起来,“你也别尽当我是傻子,方才是谁说要明天去看看行情卖鹤氅换钱的?”
“这不是说笑吗……先生怎么就当真了,”落珠尴尬笑了两声,暗地里又把某无赖骂了几遍,“先生的衣服,就是借学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去换钱啊……”
“我就这么叫你害怕吗?”绝美公子露出宠溺的微笑,“别说卖掉我的衣裳,你就是卖掉我的身子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呢?”
卖身……为男妓?这姿色还真能卖个好价钱。
这也太豁得出去了。为了试探她连卖身都说出来了。
好在她心比磐石不为所动。落珠轻咳两声,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先生找我事有什么事吗?”
绝美公子轻叹,叹声随风飘散,不知所踪。
“你身子还受得住吗?能不能进去?”他仰头,眉头紧锁,美目转向耸立的听松阁,“里面那位急着向我要人,你若不去,恐生事端。”
这么说,是里面一位权贵点名要她进去?
落珠瞬间汗湿内衫。
有些人的只手遮天,她是见识过的;她见过屈从上意的官府把农妇双腿打折任由其自生自灭,见过上街欺压百姓的衙门官兵一点一点榨取民脂民膏。可她纵使如何忿忿不平也难以改变这个本就不公平的世道,既难以兼济天下那便独善其身,她是从不愿引火烧身的。
她瞬间有种奔赴屠宰场的悲壮感。
“先生,还由得我选吗?”她苦笑。
绝美公子亦苦笑:“那便跟上。切记,进去之后不可多说一句多余的话。”
“学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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