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帝今日精神似乎好些,命李髯给荀侯搬了张椅子。
“荀爱卿,你说如今这个样子,倒要朕如何是好?”
“陛下,臣瞧着陛下的病并不像外间传的那样严重。”
“太子没了,荣儿眼睛瞎了,皇后疯了,自打长乐逃出了冷宫,朕的心就一直揪着,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朕倒惦念起她来,想再见见她。”
隆德帝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平淡。
“臣有两个女儿,皆是发妻所出,臣只为她们上香祈福,从不曾算过命,女儿不同于儿子,她们一生的祸福吉凶都要仰仗父兄和夫君,好坏都由不得她们自己。”
隆德帝嗟叹一声,“朕有愧于文惠啊,她是个温婉贤淑的,可是他这一双儿女竟没有一个像她,昨天夜里朕竟梦到她了,这还是她走了这么多年,朕头回梦到她,她只是背过身不说话,你说,她是不是怨朕了!”
“忧思伤身,陛下还是要以龙体为重,臣今日去大觉寺接小女,带回来一个医僧,陛下见见吧?”
隆德帝扬扬眉,“和尚?”
“正是,就候在殿外!”
“已入宫来了?”
隆德帝陡然一惊,前日听闻太子天牢遇刺,他便觉得宫中要生变故,一直寻思着应对之法,这会儿听到有外人来到御前,不免有些过于紧张,他看了一眼荀侯,荀侯文雅,一副与世无争、宠辱不惊的样子,让他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是,是静王安排进来的。”
“噢,那便宣吧!”
进来的正是明慧僧人,隆德帝没有想到这和尚如此年轻且丰神俊逸,不由来了精神,让李髯扶着他坐直了身子。
明慧僧人也不多言,行过礼后先看了隆德帝的面色,又切了脉,躬身道,“陛下这是中了毒,是草蛊之毒。”
隆德帝目光沉沉,“你是说有人害朕?”
明慧僧人愣了愣,不知如何做答,不由看向荀侯,荀侯向他行了一礼,“大师只看是否有法子医治便好!”
明慧僧人双手合十,淡淡道,“草蛊乃是用特殊草药碾磨制成,小僧方才看过,陛下所中的草蛊毒性并不强,且极易被人体吸收,故而医者不了解此毒的人,通常是查不出病因的。这种类型的草蛊,只有大量服用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医治之法,一则,要观察饮食,看能不能切断毒源,如果能找到毒源最好,可以对症下药,二则,要长期监看病患,将病症记录在册,想办法清除余毒,这样才能不伤及根本。陛下不用过于担心,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会有生命危险。”
隆德帝面露不解之色,看看荀侯,又看看明慧僧人,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荀侯上前一步,“陛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如若信不过臣等,就只当臣陪着您在这里说说话,殿中沉郁,总闷着也不好。”
“倒不是不相信爱卿,只是我病着的这些日子,就今天还好一些,前些天每每觉得自己大限将至,特别是夜间,觉得五内郁结,气息奄奄,怎么听这和尚一说,好似并无大碍的样子?即是下毒,又怎会无碍?下毒之人,又有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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