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言的母亲从手术室顺利出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撞到了头部,所以一直处在昏迷之中,季莫言将自己的猜测和这段时间的经历托盘给警察,另一边也告诉了张海宽,他们迅速重新展开了排查。
肖筠得知季莫言母亲无恙后便赶来医院,手里还提着一束洋白色的桔梗花。
在他的眼里季莫言从来都是镇静自若的,即使是现在,也无法从他神色中捕捉一丝负面的情绪。季莫言需要去律所和张海宽翻过去几年的旧案,病房门口警察那边派了人,他的父亲也雇了两个保安,朵拉还年幼,再加之上次的遭遇,商量一番,决定暂时把她送到C市的外婆家,那里离这儿要四个半小时的机程,这些人的手应该伸不过去。
肖筠和季莫言一同回了家,一路沉寂无语,肖筠几度看向他,踌躇犹豫,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太会安慰人,况且,他也的确帮不到什么。
季莫言回家后就将自己关进浴室里,水流声哗哗作响,他与门外的肖筠仅一墙之隔。腾腾热气在浴室中笼罩出一层迷雾,隐约能见一具朦胧不清的肉体矗立在水中。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这么做。
从得知母亲也遇险后他的心底就越发清晰,妹妹和母亲都遭到实质性的伤害,而肖筠上次脱险纯属意外,是当晚的环境和他失足摔下树坑才躲过一劫,下一次不知是谁,更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之前在小区里查到的藏匿之地待到他去时也早已人去楼空。
那人在监视他,知道他们的亲密关系,拍得到他们欢爱的照片,伤害他最在意的人,无非就是想要毁掉他的生活,他的世界,让他体会一次自己经历过的痛楚。
妹妹和母亲的遭险已是让他痛苦万分,他不能再连累肖筠,肖筠什么都不懂,更和自己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
也好在没这点血缘关系,说放就放了。
季莫言在浴室待了很久,久到肖筠觉得自己站在门口腿都麻了,他才带着一身缭绕走了出来。
“莫言…我熬了粥,多少吃点。”肖筠眼神里写满了担忧之色,将玻璃小碗递过去。
季莫言没说话,端起碗一饮而尽,肖筠煮的粥很好喝,他从来都知道。
径直走到床边,侧身躺下,闭上了眼。
肖筠觉得有些怪异,平日季莫言是一定不会背对他的,不仅如此,还会伸手拥住,今天发生了糟糕的事他的心情也低落肖筠明白,可还是觉得哪有些不对劲。
他也掀开被子躺进去,轻轻抬起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了季莫言的腰上:“晚安,莫言。”
季莫言低沉的“嗯”了一声,再没了动静。
肖筠一夜无梦,却又不敢翻身怕扰了枕边的人,直至天泛起鱼肚白才昏昏睡去。
季莫言睁开泛红的双眼,轻轻握了握自己身上的那只手。他的手没自己的大,小小一只,细嫩光滑,可能与常年作画有关,勤洗完每次都会擦那管昂贵的护手油。
他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脑子里慢放着一部电影,男主是肖筠和自己,电影放完了,肖筠醒了。
肖筠睡眼惺忪地叫了声季莫言的名字,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丝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