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着怒目难遏的陈大富,他孤傲的心,再也无处安放。
“渃木元魂神力难测,我虽已是六阶,但师父终其一生才达到八阶,若想参透其中神力,还差两阶,师父老了,且不说他是否能凭一己之力保住族门,即便是可以,也无异于多拖些时日罢了,三族对木族,是必诛之心。”
此时陈衁孤独的身影穿过烛火,进入了羲月的视线。
一声仰天长叹,尽显英雄还未老,心却已迟暮的孤悲。
陈大富则完全不以为然,呵声说道:“三族必诛之心不错,但杨显还在,渃木元魂还在,你北镇木族根基还在!难道你真的只甘心在雨村做个渔民?”
陈衁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陈大富捕捉到了这个转瞬即逝的信息,于是接着说道,
“事已至此,咱爷们必须要把一切都告诉你,咱说了,咱想帮你,木族被灭,始于天劫,而你来到这,咱觉得,是天意。”
就在这时,冰儿熟睡的喘息声,传到了陈衁的耳边。
他的心中,动摇已生。
他默默地收回了手掌,面向陈大富,道:“我去和陈大嫂说过了,你伤势已经稳定,今日就在这里休息,所以,你有一夜的时间,慢慢说。”
陈大富黝黑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眼中的光芒,陌生的可怕。
撕~~撕~~
陈大富三下两下扯掉了自己的上衣,一身黄褐色的筋肉展露无余。
羲月下意识地躲开了目光,只记得陈大富胸口上隐约显现的一处图腾刺青。
陈大富顺着上衣边角,将其撕开,从中取出一张兽皮。
“陈衁兄弟,请看。”
陈衁接过兽皮,打开之后瞬间耳目齐鸣,脑后一阵眩晕,筹措说道,
“这,这是苍樾魂阵?”
陈大富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不错,果然有见识,不亏是北镇木族嫡传大弟子,杨木寒。”
陈衁已顾不得那么多,手捧舆图起身走到油灯处,借着灯光,仔细查看。
在舆图所标注的魂阵中,每个阵穴都让他难以置信,每一处阵目所在的位置,都让他触目惊心。
“羲月,这苍樾魂阵六穴八目的舆图应该是真的,它是真的!你看,这六个穴点分别在四族所在的正中,另外两个,一个应该是在雪域,还有一个正好在南晏城中,这一切都太巧了,但却恰当合理,
这是苍樾大陆的命脉所在,这是上古遗物啊,师父曾和我提起过,但都是些水中日月,镜中之花的传说,
没想到今日我却将它拿在手里,如果师父看到这张舆图,他老人家一定会高兴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羲月虽不见得有陈衁如此兴奋,但如此上古遗物竟然被陈大富藏在自己的衣衬里,实在有些暴殄天物,离得老远都能闻到舆图上浓郁的汗臭味。
“八目,八目,为何八目少了两目,为何会这样,六穴八目少任何一处,此阵就不成了,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陈衁有些语无伦次,手捧舆图喃喃自语,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亢奋与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