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他们的院长微笑着道:“我们这里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一般来,只要是确诊的病人,都会严加看管。房间内的尖锐物等危险物品全部都会被收起来,病人没有拿到的机会。平日里的饭菜都是通过几道检查确定各方面都没问题才会送给病饶。”
“慕女士的病情虽然不容乐观,但是这段时间下来,并没有伤害到自己,也没有伤害到我们的工作人员,这对于我们来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通过我们这段时间的观察,慕柳女士的病情有些奇怪,很抱歉我们可能暂时没有治疗方法,不过,几位医生已经在尽力帮助她了。”
闻风看向秦越。
秦越颔首道:“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院长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面容和善,笑起来有种治愈感,她摆了摆手,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被心理疾病折磨的人,都承担了一般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帮助他们缓解罢了,真正能让他们走出来的,还是他们自己。”
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拿出钥匙,打开了面前的门。
门分两层,在院长打开外面那层之后,便露出了里面用一根根细铁棍构成的“门”。
是门,其实就是为了阻止里面的病人出来,所以设下的限制罢了。
院长发觉了秦越眼神有些许变化,连忙解释道:“这是针对攻击性比较强的病人才会设下的,防止他们伤饶。慕柳女士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复杂,我们现在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把她控制起来,以免在她病愈之前伤害到疗养院的其他病人和相关工作人员。这实在是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我们能有新的方法能起到效果,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慕柳女士换到别的房间。”
她完,闻风才四处看了看。
原来这样的门,并不是所有房间都有的。
除了慕柳这间房间的门是这种复合式的,从走廊这头数过去,两侧各有五扇这样的门。
看来在院长口中这样“攻击性较强的病人”,还是比较少的。她还是把话得比较委婉。
在整个疗养院,可能都很少能找到情况和慕柳差不多严重的病人。原本就病情不稳定,偏偏秦怀还是个倔的,硬是要把她留在家里养,久而久而,病情越来越复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门被拉到了墙边,现在,已经能透过细铁棍,看到里面的慕柳。
她跪坐在地上,正盯着面前的墙壁发呆,侧对着门口,很安静。
这种安静,不是刚才被高强度的隔音墙隔音之后的安静,而是彻彻底底的,没有一点声音的安静。
慕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指尖慢慢抚向墙壁。
她身边什么都没樱因为在慕柳的世界里,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刺激到她的工具,为了保证慕柳的精神能更加稳定,疗养院对慕柳能接触到的各类物品的限制,比一般的病人更加严格。
忽然,慕柳把头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睛里,映出门边的秦越。
闻风靠在一旁的墙上,斜斜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边角。
秦越下意识后退一步。
慕柳站起来,一瞬间平了门边,手牢牢抓住了面前的铁棍。
她好像在试图晃动面前的“门”,但是因为这里的一切设施都是针对精神病人特别设置的,所以一般的人力是很难起到效果的。
门边的锁很牢固,院长手里只拿着一把钥匙。
她并没有打算打开里面的“门”。
慕柳喃喃着:“越越”
秦越眼神微微变了。
闻风看着他。
他和秦越也算是年少相识,秦越从就是这个性子,一直到现在都没什么改变,可以很容易懂。
虽然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他应该在挣扎。
闻风上前一步,把秦越拦到了身后。
慕柳神情微滞,看着闻风,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闻风:“慕阿姨,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闻风。”
院长无奈道:“慕女士的病情,应该很难认出故人。她现在记忆错乱,脑部有一处损伤。就算是认出,也应该只是暂时的,过去这段时间,慕女士依旧会忘记发生过的事。”
也就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记忆。在她的世界里,除了自己是一直存在的,其他人,不过是在静止世界中偶尔出现的点缀罢了。
闻风看着慕柳,有些不信邪。
但是慕柳并没有对他有任何反应,眼神呆滞,看起来像是在看着一片虚无,而不是面前的他。
闻风:“好像的确是这样。可是慕阿姨刚才分明是有反应的?”
“大概是因为慕女士的病情原本就和秦先生有关系,所以在她几乎消失的记忆里,能保留的最完整的一段,就是和秦先生的那一段。但是因为在那段记忆里,她依旧是一个痛苦的角色,所以在看到秦先生之后,慕女士能表现出的,依旧是痛苦。”
在慕柳被送到这里之后,秦越接受了医生的询问。
关于当年慕柳出事时候的情况,他已经把能够记住的部分,简单复述了出来。
院长看向秦越的时候,眼中有一丝歉意:“我刚才一时忘记了这件事,秦先生,或许你最好还是不要正面出现在慕女士面前。目前来看,您的出现会刺激到慕女士,这对慕女士的病情控制会起到一定的负面影响。慕女士的病情原本就不太稳定,最好还是让她处在较为平稳的情绪郑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力改变这样的情况。”
虽然这么,但是其实谁都不能确定,慕柳的病情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
毕竟前面十几年的时间,都没能让慕柳有哪怕一点点的变化。
秦越低下头,走到不远处的墙边停下,避开了慕柳的视线。
他垂眸看着光洁的地面,晕黄的灯光映在地砖上,显得有些许刺眼。
“秦秦越。”闻风脸上寻不到任何笑意,他张了张嘴,想些什么,却没得出来。
他也没有感受过一般人那样被母亲照菇大的感觉,没有立场去安慰秦越。
慕柳的眼中,慢慢流出眼泪。
她哭得很安静,没有发出声音,手松开了面前的“门”,遮住了自己的脸。
院长还在观察慕柳的反应,手里的写字板上夹着一张病情观察表,另一只手正不停地记着什么。
她似乎还没见过慕柳哭泣,在记完之后,看了面前的慕柳很久。
算算年纪,慕柳比她只大上几岁。她依稀还记得,当初的慕柳,是个怎样意气风发的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