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商元祗看着文博一介文官轻袍缓带,看他的眼神就有了几分幽怨。
文博感受到了商元祗的眼神,脊背一阵发冷,心道最舒服的明明是剩下那些在凉棚里观礼喝茶的人好吗?连祷词也背岔了几句,不过商元祗与商瑜都常在军旅,也挑不出他的错处,好歹算是走完了这一套流程。
这也不算完,商元祗仍不得闲,剩下的封赏、嘉奖都得他亲自宣读,宣读完诏书还得摆出一张“既有威严同时还得很亲民”的笑容,亲自向每位获奖的小朋友表达自己的祝福,最初他也存了施恩的心思,可是却渐渐发觉这些人大都是世家子弟,偶尔有一个两个平民出身的也难一时半刻捋清楚家中的背景,久而久之商元祗就有些麻木了。
但有一人的出身是确定无疑的。
李青。
李青是商元祗亲自在营中千挑万选出的副将,身世也好,身手也罢,商元祗都极为满意。最初发现李青的是煮海焚河,那场面有些尴尬。
军队之中,餐食都是定时定点的大锅饭,一天晚上,煮海焚河两兄弟替商元祗跑完腿,回营已错过了饭点。
煮海抓抓脑袋,有点懊恼,平时都觉着自己脑子够用,关键时候却分明觉出了自己的不聪明来,明明出营是难得的美差,应该在外面吃顿好的再回来,结果在外面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一出,不仅没吃上好饭,连晚饭也错过了。
这就是所谓的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焚河的肚子咕噜一声,焚河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只觉自己前胸贴后背,所谓楚王爱细腰,不知道商元祗有没有这样的爱好,如果有现在正是刷一波好感度的时候了。
两兄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焚河的肚子叫了,煮海也觉得腹中的饥饿愈发难以忍受,两人一合计,干脆去辎重营偷只鸡好了。
李青是那天替辎重营守夜的,原本和他一同守夜的还有一支小队,可是其余的人为了寻点乐子提神,都去聚在一起喝酒划拳去了,只剩下李青一个一根筋的抱了根长枪不肯离开。
李青曾好奇这些人偷酒喝为什么不会被发现,当他把这个问题问向和他同乡的张中元时,张中元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说,“往余下的酒里兑些水不就可以了吗?”
“可是酒坛的泥封已经被揭开了啊?”李青却还是不解。
张中元惊诧于这位同僚的呆楞,“黄泥不是满地都有吗?再糊一个就完事了啊?”
李青不语,心中还是郁闷于大家这种小聪明,或者说,更加郁闷于自己不具有大家这种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