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决定不要这样孩子?”
“不要!”卞清方几乎是脱口而出,“朕绝对不会让后宫的任何人留下朕的子嗣,现在是夹竹桃开得最灿烂的季节,”他咧着嘴,微微发颤着吐气,“正好——”
“诺——”
阿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只觉得整个人都呆滞住了,是被卞清方的反应吓到了。他以为卞清方好了的,没了林脂就不会再疯,原来没了林脂他也照样会疯掉。现在眼前的他就是犯了病的模样,
他爬过去小心捡起摔坏的瓷片,又听卞清方沙哑着开口,“朕怕,怕极了。”
阿楚抬眼望去,卞清方眸子里氤氲着水汽,你在怕什么?你又在恨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好好的不行吗?
阿楚捧着碎片出了榭庭宫,那扇门又再次被关上了。
剩下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几近疯狂,双眼浑浊,又是惶恐,“不能有孩子,不能有孩子!我不能有孩子!”
他掀了书案,人又在慌乱中被绊倒,整个人砸在地上,“不能有孩子,会变成阿皖娘娘那样的。”
“咳咳咳——”他大声咳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整张脸都红了。唇色苍白,脸庞红色,像极了披头散发的疯子。
那一阵咳完了,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在看那双眸子,也变得清明。他从一堆册子折子中爬起身,伸手去理着衣裳,试图变成原本的端正模样。
可衣袍被折腾的很皱很皱,他恢复不回原本的模样,所以他一直与这衣袍纠缠,最后干脆不管了,打开门跑了。他还要去御书房处理公务,他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子浪费时间。
一大队宫人跟在他身后跑,到头来让他变成了一场笑话。
令翠寻来了太医,正往和儿宫赶,途中瞧见了卞清方,远远的,便没有行礼。
他披头散发的,讲真的像个疯子。
令翠收敛神色,对太医说:“太医走吧。”
“好。”
和硕自昨夜又烧了,烧到现在,烧了一夜,此时已经烫的不像样了,人都糊涂里,嘴张着一直胡乱呓语。
太医给她把脉,开了药递了方子,拎着医箱就走了。
令翠赶忙派人照着方子去拿药来煎,又摸摸和硕的额头,更是焦急。去到一旁拧了帕子盖在她额上,期盼能管点用处。
“母妃……”和硕嘴张了张,又开始呢喃,“母妃来看看和儿,和儿没人要了……”
令翠心疼极了,跪在榻旁,握着和硕的手,轻声说:“公主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公主还有令翠心疼,千万要挺过去。”
“母妃!”
和硕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惨叫一声,然后就没了声响。
过了好久好久,令翠才松开和硕的手,将她的掩到褥子下,起身出去了。
她要去亲自守着药,怕有人在公主的药里乱加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