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宫女吓得大喊出声。
一喜嗤笑一声,“做贼心虚,人在这呢。”
她举着烛火转身,往前走了几步,照见了原本瞧不清的人。令翠被绑在椅子上,口里塞着帕子,浑身恶臭,身上血迹骇人。一喜像是怕那宫女误会,开口道:“先别急着误会,是她来了葵水,我又懒得收拾,于是便成了这番模样。”
那宫女像是怕了,竟就此噤了声。
一喜忍俊不禁,将烛火放在一旁,忍着恶臭给令翠松了绑。
“行了,那就走吧。”一喜说。
那宫女闭口不语,先行一步了。
“殿下,人带到了。”
“你下去吧。”和硕屏退了旁人,剪拾着安了送去的那盆四月菊,朝一喜投去疑惑的眼神,“你说这花怎么不开了?”
“现下已经临近六月了,这四月的花自然该谢了。”一喜回答。
“是吗?”和硕一脸茫然,又笑笑,问,“那先前太后留下的人是不是也该死啊?”和硕剪短了那只最碍眼最拔尖的花。
听公主这番话,今日是绝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了。一喜不知该作何应对,干脆闭口不语。
和硕缓缓从自己位置起身,嘴角噙着抹骇人的笑,举着她把闪烁着寒光的剪子,朝一喜走过去,“你在陛下面前揭穿了本宫,本宫想了一个下午,就是没想清卿肆的事与你何干?”她把锋利的剪子抵在一喜肩上,“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大极了,你承受得住吗?”
一喜垂眸,嘴角上扬,“付得起。”
为了娘娘好好的,什么代价我都付得起。
和硕却被一喜这一番话刺激到了,扭头笑笑,“好啊,付得起!”
烛光轻晃,涂满丹蔻的手拿着那把剪子,狠狠地戳进姑娘肩里。一喜唇色乍得白了,额上豆大的冷汗沁出。她紧咬着唇瓣,疼到了极致,却死命不吭声。
和硕像是疯了般,死死握着那把剪子,在别人的皮肉里搅动着。火辣辣的疼,疼痛一下子过去了,变成了麻木。
就连一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直笑着,紧紧看着和硕搅着她的皮肉上上下下。
血染红了整件衣裳,和硕的嘴一张一合,说:“卿肆若是被抓到,会比你更痛,他会再次被绑到架子上,被人点燃了生生地烤。如果可以的话,本宫更希望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是你的主子林脂!”
到了最后,和硕觉得累了,把剪子从一喜的皮肉抽出,冷笑,“卞咸被你的主子逼成了疯子,疯到最后就连我钟爱的人都不肯放过,而你的主子,失了记忆,在这皇宫里肆无忌惮地活着,多么讽刺啊!”
一喜突然抬眸,强忍着疼痛,大声反驳,“若不是你们卞氏,我的主子会在阮国的皇宫肆无忌惮的活着。”
“你确定?”和硕哂笑,“你的主子会死于叛国,会死于战乱!卞咸去向齐国借了十万骑兵,又割地赔款给阮国求和,才有了你们安宁的现在,你以为两国交战有那么简单化解?本宫都不知道本宫到底该恨谁,所以只能暂时归算在你头上了。”
和硕扔了手中剪子,血水也染上了她的衣裳,她不以为意,朝外头喊,“来人,把一喜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