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布置精美,雕花屏风,名贵的字画桌椅,却有一股难言的阴森。女子仰躺在榻上,嘴里一直喃喃道:“这是怎么了,把他的脸还给他啊!他的脸?”
卞清方推门而入,身后一道风声袭来,门又刹地合上。
“你去吓她了。”卞清方声音清冷。
躺在榻上的老妇人睁开眼,掀开被子坐在榻上,眼神浑浊,“她本就该死,”语气里有一丝厌恶,她摸着自己的拐杖坐直身子,“老身不过——”
“不过什么?”卞清方把刀抵在老妇人喉口,“怎么办呢,朕不想留着你了,朕想要你死!”
老妇人合眼,“那就杀了吧。”
“先告诉朕,那竹屋里的尸体是不是出自你手?”他问。
“老身不知道。”
“侍卫禀报时说,那具尸体没有脸皮,剥皮的手艺不是只有你会吗?”
老人咯咯地笑,浑浊的双眼紧盯卞清方,“不是老身,老身只剥过一人的脸皮,最后还被公子揭穿了。”
只剥过一人的脸皮。卞清方踉跄几步,手一滞刀啪地一声落地。
他想起和硕说卿肆还活着那天,他跑到暗室里寻老妇人的场景。
周围一片昏暗,
冰棺里装的人的的确确是卿肆,可和硕也说自己的的确确闻到只有卿肆会调的香。
他摸着卿肆的遗体不知所措时,老妇人出现了。她说冰棺里的人是假的,她说她剥了卿肆的脸皮安在这个人身上,冒充着卿肆。
现在又有人出来剥人脸皮了,所以又是谁呢?
卞清方落荒而逃。
宫廊那头,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卞清方一怔,朝那声源靠近。
有人在杖打宫女,开始还哭喊着。几杖下去,那婢子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忽地一杖又下去,似乎把她魂魄都打散了些。
一喜跟他说,安了在天牢里也挨了打。那些奴才以为她失了宠,进了牢,就没了畏惧。用鞭子抽她,脸上,手上,背上,都是伤痕。
是他的错。
男子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生怕看见什么血肉迷糊的画面。
“是我害了疯病,是我疯了。”他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前行着。
天牢他还去不得,他要先去把药喝了,才好清醒些。对,喝药!
他缓缓地走着,嘴里不停念叨着,“喝药,喝药,喝药……”
撞到了什么,卞清方抬头,瞧到一个太监,他咧着嘴笑,“林二公子跳的是城墙不是摘星台,他变成一只狐狸,被古林里的猎人捉走了。”
迷迷糊糊间,那太监不知道扶他去哪了。他努力地挣眼,却看不清……
眼前景象一点点模糊,直到一点都瞧不见了。
“陛下,陛下?”
隐约好像听见了声音,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的脸。
“陛下,您醒了?”
这张脸不是他期盼的那张。
“谁让你来的。”
二者同在榻上,卞清方再蠢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是被算计了。
“陛下,您,您忘了吗?”
女子神色娇羞,欲说还休。
“到底是谁让你来的!”卞清方不耐烦地说,自己是不可能动这名女子的。
那女子掀开被子,忙下跪,慌张地说:“奴婢,奴婢不敢!”
卞清方哂笑:“都在龙榻上了还有什么不敢?你倒具体说说,你是怎么出现在朕榻上的,说得好了,朕有赏。”
“陛,陛下在,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