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家小姐紧抱琵琶,居于堂中。云鬓高挽,玉钗横簪。指若青葱润泽,歌如画眉宛转。半抱弦琴,弦冷铮铮,珠落玉盘,不如其声脆万之一也。
“安妃可会琵琶?”和硕举茶,有意地对着安了说,“或是别的技艺?”
技艺?不知唱戏算不算。安了挂着假笑,刚想开口就被卞清方打断,“朕倒记得和硕善琴。”
“皇兄就护着安妃吧。”和硕颠怪,翻过了这一茬。
豫灵抱着琵琶退下,上来一群人支了个台子在堂中,浓妆艳抹的戏子登台。
和硕眼眶润了,忙寻找李安裕的身影,却看见他挂着笑站在一角。她站起身要去打断这场即将开始的表演,却被卞清方阻止。
“和硕,别失了礼数。”
卞清方神色平静,安了神色也平静。是真是假她此刻分不清,只知道像个傀儡一样只能任人摆布。
台上那人一会转着圈,一会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连停下的姿势都是那样的美。
一悲一喜一抖袖,一跪一拜一叩首。一颦一笑一回眸,一生一世一瞬休。她嘴里咿呀咿呀地唱着什么,甩出的水袖五彩斑斓在空中炸开,变成一只蝴蝶飞走。
和硕想到什么,忙回头看了眼安了。见她一脸的无动于衷,终于松了口气,在戏曲结束的那一刻起身行礼,“皇兄,和硕身子有恙,就先告退了。”
卞清方点了点头,也同样瞧向安了,神色莫测。
“你到底想做什么!”
殿外,和硕朝李安裕脸上甩了一耳光,大声质问。
李安裕一如往常的恭敬,“公主不妨猜猜。”
“本宫没那功夫陪你绕弯,要么把卿肆的下落告诉本宫,要么就捅到皇兄跟前,一起完蛋!”和硕不耐烦地说。
李安裕眉梢一挑,“卿肆?他不早死了吗?”
“他身上的香是你有意透露给本宫的,你说吧,你想利用本宫做什么?只要你告诉本宫他在哪?”和硕努力地心平气和说。
李安裕笑笑,装着糊涂,“公主说的香现在坊间颇为流传,娘娘再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他取下一个香囊,递给和硕。
和硕一把打落他的香囊,崩溃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蒙骗本宫!我只想知道他的下落。”她双眼湿润,声音沙哑,“本宫要的不是什么香囊,是他的下落。”
男子蹲下,捡起香囊,擦拭干净后又收起来了。“臣无可奉告。”他冷声说。
说罢就要进殿,和硕忙拉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你把卿肆还给我,好不好?”
李安裕拉开她的手,恭敬地说:“公主说笑了,卿肆已经死了,哪有什么还不还的。”
“他没死!”
和硕不甘心地喊着,可惜李安裕全当没听见,不再理会她。
“卿肆……”她垂眸看着手腕的铃铛,“你一定还活着……”她笑,靠在门边,泪水顺着眼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