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住处是这华庭宫,却被她鸠占鹊巢,倒生生拂了这个准皇后的脸面。
鸠占鹊巢的事她不是干不得,只是落在外面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安了不由地笑了,到猜测起吴尚仪对她的态度,铁定将她当做祸国殃民的妲己了。不说她是不是妲己,就他们的陛下,定不会是那商纣王。
她合上册子,说:“本宫看过了,陛下呢?是否瞧过?”她也懒得往下翻了,轻揉双眼。
“回娘娘,陛下已经将选秀女的事全权交给娘娘了。”吴尚仪恭敬地说。
他倒是会躲清闲。安了心想,微微一笑,“所以到时候这批秀女的去留取决于本宫了,”见吴尚仪点头应声,她又笑了声,“本宫一个妃子,倒做了正宫做的事。”
“娘娘慎言。”一喜在一旁小声提醒。
安了无趣地伸了伸胳膊,“本宫知道了,尚仪可以退下了。”
“诺,下官告退。”
吴尚仪收好册子,福神告退。
外面进来个奉茶的宫女,一喜接过茶水,端给安了。
安了抿了口茶,不由感叹:“月前,本宫也不过一个端茶倒水的婢子,还不过半月余,就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
一喜想说娘娘打小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可她说不出口,噤了声。
安了瞅了一喜一眼,“你今日怎么有些奇怪,先前在偏殿的时候本宫就想问你眼圈怎么红了,现在还时不时的走神。”
一喜听到,忙跪下,眼角溢出泪花,“今日是奴婢阿姐的忌日,宫里不能烧纸钱,奴婢担心。”她撒了慌。
安了想起卞清方对她说过的话,神色古怪,突然问:“先太后的忌日不是清明吗?”
“奴婢,奴婢……”一喜听到时震惊,忙说,“奴婢与先太后只是主仆之情,还请娘娘慎言。”
安了放下茶杯,盈盈笑道:“是本宫魔怔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同吐了出来。”
一喜只觉身子僵硬,四肢冰凉,摇了摇头,讷讷地说:“奴婢是娘娘的婢子,娘娘是什么话到了奴婢这里都是安全的。”
满心的凉意,林脂果然是林脂,不管换了什么名字,心里眼里的算计还是不会少。一喜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自己曾经伺候过的主子站在自己眼前,对她满是防备。
一喜生硬地扯了扯嘴角,给安了磕了一个一个的响头,边凄惨地说:“娘娘要信奴婢,奴婢既然跟了您,这条命都是您的。”
安了心里一股说不上的滋味,冷冷地说:“别跪了,起身侯着。”
一喜终于不哭了,“诺。”
“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本宫必须跟你事先声明,”安了认真地说,“本宫这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若那沙子不安生非要往我眼里闯,那本宫连同眼也一并挖了。”
茶水摆在桌面上,安了在端起时已经凉了,尝不出变化。
“罢了,退下吧,让本宫静静。”
安了恹恹地说,屏退了旁人。
“奴婢告退。”
一行宫女跟在一喜身后,出了正殿听到有人在嚼安妃的舌根。
两个宫女扫着昨夜被雨水打断的花枝,边说:“你说这安妃娘娘脾气是否过于古怪了,一喜姑姑谨言慎行还能被安妃挑出错处,若不是仗着皇上的——”
“啪——”
一喜上前,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在宫中乱嚼主子的舌根,自个赏自个五十耳光,好记住教训,到了下次传到哪个主子耳里,就是死罪了。”
那两个宫女听了,忙扔下扫帚下跪求饶,“奴婢不敢,姑姑恕罪!”
“不是我恕不恕罪,是娘娘饶不饶你。在这再跪上两个时辰。”一喜冷声说,“还有你们,”她指着院里所有宫女,“娘娘罚我是我罪有应得,在有乱嚼舌根的那脖子上的家伙也不要罢了!”
“是。”众宫女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