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里的内容简单,仅仅是一处红梅。
和硕轻轻点了点头,“和硕明白了。”
明白了皇兄没什么看重的,在意的只是画画的人。为了这个人,甚至于赌上整个大运的未来。
她行礼告退,没有去碰画,转身离开。
御书房门前,站着李安裕。
和硕朝他笑笑,“丞相也先别急着进去,先带本宫去一个地方吧。”
“公主想去哪?”李安裕态度恭敬。
“天牢。”
“是。”
途中和硕不止一次地打量李安裕,他疑惑地问,“可是下官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是,”和硕深深吸了口气,淡淡说道,“本宫只是奇怪,怎么哪都能出现你的身影,你又到底办着什么身份?”
李安裕微笑,“看客。”
“挺有意思的。”
……
卞清方屏退了下人,坐在桌前,点上蜡烛。把画折了折,点了火,扔在地上,看火把画卷一点点吞噬,他释怀地笑了笑,“这是卿肆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
都结束了,现在是重新开始了。
他会是大运体恤民生的好帝皇,安了会是他最宠爱的妃子,这样挺好。
……
“啊——”
和硕大声尖叫,“那人是谁!”
她用力掐着李安裕胳膊,死死瞪着那血肉模糊的人,“皇兄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安裕平静地说,“牢中囚的是宁王。”
和硕红着眼,目光灰暗地转向李安裕,“皇兄是不是早存了这心思?”
李安裕点了点头。
和硕勉强挤出个笑,眼睛却红得吓人,“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劝二皇兄的,是我劝他去找皇上的。”
她连一向都称呼都变了,脸色苍白。
李安裕不知道该说着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任她发泄。
“我以为我是主谋之一,”和硕惨笑着说,“可皇上竟连我都瞒着,他要二皇兄死,没什么宽恕不宽恕的事。”
“丞相,你说说,下一个要死的人是谁?”和硕抬眸问李安裕。
李安裕规规矩矩地答道:“臣不知道,公主,人看完了就该走了。”
和硕发愣,竟说:“本宫要进去。”
“皇上有吩咐,公主还是——”
“丞相!”和硕有些凄凉地看着李安裕,“本宫求你,就进去看他一眼。”
“好。”李安裕无可奈何,答应了下来。
他唤了了牢役,拿了钥匙开了锁。
站在那半死不活的人前,和硕捂着嘴半晌没有动静。就呆愣在了那里,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脑子一片空白。
她咬着嘴唇,要去触碰那昏睡过去的人,最后没忍住,推开李安裕跑了出去。
李安裕叹气,摇了摇头,跟了出去。
和硕扶着墙,吐了一地,眼圈还泛着红:“错了,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