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和硕故意端着架子,“本宫在华庭宫等了安妃近一个时辰,安妃倒是应了自个那称号,安逸得很。怎么,难不成御花园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说着也朝竹林的方向看去,轻声念着安了的名字,“安了,安乐,倒是个好名字。不知安妃娘娘是否对本宫有意见?”
不知怎的,这和硕公主跟卞清方一样,都对她的姓名感兴趣。安了,安乐,又不见得她过得有多安乐。
接着蹙了下眉,“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出来透会气,不知公主在寻臣妾,还请公主恕罪。”
“罢了。”和硕看了看安了,一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自己这是跟她赌的哪门子气,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看了心里也烦。
她带着一行宫女离开,留下莫名其妙的安了。安了看看一喜,又指了指自己,噗嗤一声笑了,摆摆手,“回宫。”
……
“皇兄!”
和硕上前拉住卞清方衣口,“我是劝过你可以为了喜欢的人去争取,但我现在后悔了。”她脸色灰白,“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我今天看到她了,我怕——”
“和硕。”
卞清方打断了和硕要说的话,转身提笔,“太后已经殡了。”
和硕绕到卞清方正前方,急得眼圈泛红,不由大声喊着,“广叶给她重新取名叫安了,皇兄先是封她为妃,等到后来说不定还要让她当皇后,她要是想起来了呢?”
和硕仰着脸,大声质问,让卞清方一个愣神,笔尖歪了,毁了一副画。
“那就是卞氏欠她的了。”
和硕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像被什么堵住了,梗在了喉口,最后木木地说:“和硕知道了。”
停笔,卞清方抬眼瞧了她一眼,“林脂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叫安了。是宫里的宫女,是朕一时兴起立的妃子。”
和硕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说着:“父皇犯的过错全让皇兄一人抗了,这不公平。”
卞清方低咳一声,捻笔在毁了的画上提字。
“不公平吗?”卞清方轻笑,“和硕,你被护得太紧了,所以你不知道。空时随李安裕去天牢那一趟吧。”他意味不明地说。
外边下起了雨,雨水打在地上,传来声音。和硕下意识地摇头,张了张嘴,“不,我不想知道,你们做些什么事瞒着我就好,我不要知道!”说罢她又静了下去,赌气似的一声不吭。
提完字,卞清方并不是很满意,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过几日玉景宴上,你可还想被明里暗里的逼着择婿?”
和硕一愣,反应过来笑了,“和硕心里有人,自是不想选驸马的。”
“知道了。”卞清方浅浅地笑,把画收起来不让和硕看,“你得先答应朕件事。”
“皇兄但说无妨。”和硕乖巧回答。
“不去招惹安了。”
“做不到!”和硕嘴一撇,闷闷地说,“皇兄都糊涂了,心里眼里都是那个女人。”
雨渐渐下得更大了,串成了珠子噼里啪啦打了下来,雨声也愈发大了。
卞清方突然把画撕了,叹了口气,“和硕,朕知道你只是一时赌气,我也记得你护着她的时候。”
“雨是会停的。”
卞清方对着门外那场雨,出了好久的神,过了好半天,才突然醒了神,转过身正对着一副画。他将画取下,平铺在案上,顿了顿,说道:“这幅画是林脂画了送给卿肆的,现在在朕手中,朕现在把它给你了,你懂朕的意思吗?”
时日不多了,实在腾不出时间去处理这些个复杂令人头疼的关系了。
林脂的身份是大运太后,已经作为大运太后死了。剩下的安了,只是个宫女,不管外人信不信,我自己必须信。去诓骗她,学着卞毅的法子,只是为了护住自己心爱的人而已,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