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和硕朝他跑来,蹲下,“皇兄怎么了?”
她眼睛都红了,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广叶跪在地上,“臣拜见皇上。”
“去颐戈宫。”
卞清方忍着喉间腥甜,朝广叶喊,“带朕去颐戈宫,快啊!”
话语落下,广叶马上反应过来,扶着卞清方起身,马上往颐戈宫的方向走去。
卞清方推开大门,大殿空无一人。
一喜站在门口,平静地对卞清方说,“太后她终于要去陪世子了。”
“我不同意。”
卞清方推开一喜,甩开广叶扶着的手,自顾个地跑了。
“只只!”
“只只!”
他边跑边喊,踢到一块石头,摔了。
白净的衣袍上沾的几分是血几分是泥。
他看到不远处的鱼池上浮着一件鲜红的衣裳,突然不敢朝前面走了。他艰难地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得很慢很慢。
是你吗?去陪你想陪的人了吗?
那我呢?
男人踩下池子,淌着水朝那鲜红走去。池水真的不深,怎么淹得死人呢?
他抓住衣服一角,拉起后发现下面藏的果真是人,是那个熟悉的人。
那人的脸白得吓人,浮在水面上,就像死了一样。卞清方抱过她,声音嘶哑,“我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
“那次你溺水之后,我已经让人把池子改浅了,是我错了,我不该留着这个池子,还让它给你行了方便。”
他抱着林脂,泡在池子里,周围是鱼群。他咧了咧嘴,却发现怎么都笑不出来,泪水顺着脸庞流进嘴里,是咸的。
和硕与广叶站在岸上,还有紧跟上来的一喜,一个个不知道是在冷眼旁观还是感慨些什么。
卞清方强压下泪意,咬紧唇瓣,却不知道悲鸣是从嗓子眼里传出的,按压不住。
睫毛在轻颤,手打着抖,浑浑噩噩的抱着冰凉的人从冰凉的水里出来,放在岸上。
“广叶,她能活的,对吧!”
抬了抬眼,环顾四周,发现救星,他张嘴,有气无力。
广叶心下一滞,却选择点头,“是,太后还能活,但请殿下恕罪,臣无能为力。”
“广叶——”和硕欲开口阻止,被卞清方打断。
“无能为力?”卞清方好笑,“你是不愿意救,你怕朕因为她毁了朕的江山!”
他仔细地林脂整理发丝,衣裳,边说:“说吧,这回又是什么条件。”
广叶下跪,“除去太后的记忆,让太后忘了先前仇恨。”
“好!”
卞清方忙放下手中事,拍手叫好,大声笑气,“这样太后就对大运没有威胁了,你可以劝说我就让她当个妃嫔什么的,反正她也生不了子嗣不是吗?还有太后勾结的权臣什么的,你也好趁机铲除不是吗?”
卞清方一条条一件件细数着,笑也逐渐僵硬了下来,“好啊,按你说的办,也顺便把朕的记忆除掉,让朕成为一个令天下人满意的皇帝怎么样?”
“皇兄!”和硕也下跪,诚恳地说,“太后她心中只有仇恨……”死了也好,欲言又止。
指尖微滞,停在林脂光滑的脸庞上,“朕同意了,把这一桩桩一件件做绝了。”